“呀!!是流星啊!!快許願!”有人雀躍。
於是,大家紛紛放下手中的東西,開始雙手合十的許願。
帝諾抿脣,面具下的臉色十分難看,藏在衣袖下的拳頭捏了又捏,最終挫敗的放開了手。
也罷。
她不想見他,他怎麼可能去她跟前湊呢?
大不了就像以前一樣,繼續在後面護着她就好了。
能夠同溫卿獨處這麼長時間,能讓溫卿擔心他的安危,帝諾覺得,他已經很滿足了。
人也好,神也好,總歸是不能太貪心的。
帝諾回神界了,蒼雲不知道被丟到了哪裏。
——
而這個時候,溫卿正往寧城外的苗疆族趕去,她得了解苗疆聖女的故事。
得知道,江晏爲什麼會從小男扮女裝,還喫那些可以維持女性特徵的藥物。
本來一路是挺瀟灑的,偏偏跟着一隻嘰嘰喳喳的鬼。
閻羅可開心了,溫卿能主動甩開帝諾,說明什麼?
說明帝諾這傻子得不到溫卿的心啊。
帝諾啊帝諾,再隔個幾千年又怎樣?不喜歡的就是不喜歡。
閻羅開心到一路上都沒停,一會兒問溫卿渴不渴,一會兒問溫卿餓不餓,一會兒又問溫卿累不累。
溫卿惱得一巴掌拍在了閻羅那俊美無雙的臉蛋上,閻羅才收斂了幾分。
而此時的妖界。
衆人已經處理好妖界的事情,回到了溫卿居住的狐狸洞中,可卻早已人走茶涼,只留了一張字條:爲師出去看看風景,三日後歸。
沒有溫卿在的日子,孟今是一刻都待不住,他握着溫卿臨行前的字條,就想離開妖界。
還是沈鈺槿發話:“既然是師尊留下這個字條,說明她定會如期歸來,孟今,你別把師尊逼得太緊了。”
孟今的腳步就因爲沈鈺槿這句話,而停住了。
許羨林微微皺了皺眉:“你們逼她什麼了?”
幾人沉默,孟今卻諷刺一笑,把江晏的想法說了一遍。
許羨林聽完,沉默半晌,說了句:“你們瘋了。”
但許羨林…似乎也瘋了。
他們師兄弟,不都是爲了同一個女子,瘋得徹底嗎?
他們在這三界的身份,誰不是佼佼者,哪怕是江晏,縱使男扮女裝,可在苗疆,也是頗具身份地位的那類人。
是什麼…讓江晏說出,那樣的話來?
有些荒謬,許羨林需要冷靜冷靜。
妖族,是一夫一妻制,他們對自己的伴侶足夠忠貞。
江晏提出的觀點,推翻了許羨林的認知。
他心裏是抗拒的,他自知道自己對溫卿動心那日,他想的就僅僅是對溫卿表述清楚自己的心意,至於溫卿答應不答應…
那是溫卿自己的事情,他不會去逼迫溫卿。
溫卿早就警告過他們,不要對她動除了師徒以外的感情,是他們先違背了這個約定,怪不得溫卿。
許羨林所求從來不多,他沒有想過將溫卿困於妖界,他想的,只是讓妖界安定下來,這樣…溫卿想做什麼事情,也可以去做。
只是他也想爭取,想跟在溫卿身邊,盼望溫卿能夠有回頭看到他的那一日。
哪怕溫卿看不到他的努力,他也無妨,他所念所求,唯溫卿而已。
只要能陪在她身邊,扮演什麼身份,徒弟或者跟班,都不重要。
許羨林覺得,他勇敢追愛,並不是錯,他相信爹孃也一定會支持他的。
任何人勇敢表述自己的心意,都不是錯,但逼着溫卿做選擇,那就是錯了。
溫卿曾言: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不能將自己的想法,強行的安到另一個人的頭上。
人是有自己的思想的,不是傀儡。
許羨林沉默半晌,開口道:“若是今後,我知道你們任何一個人再讓師尊爲難,莫怪我今後不念同門之誼了。”
許羨林是頭一次說出這麼堅決的話,讓其餘三人都愣住了,都忍不住去看許羨林。
只見許羨林神情自若,見他們看過來,只是微微一笑,而後開口:“師尊她有自己的想法,她是一個十分有主見的人,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無論她今後是跟我們中的任何人在一起,或者同旁人在一起,那都是她自己的私事,我們無權干涉。”
孟今嗤笑一聲,眼神微冷:“許羨林,你總是說的這麼大度,若她真同別的男人顛鸞倒鳳,你真能這般淡然?”
說完,孟今不管許羨林什麼看法,徑直離去:“隨你們怎麼看,但不管溫卿什麼身份,我都只要她。”
狐狸洞裏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
江晏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許羨林:“二師兄,但願你能一直保持你的觀點。”
說完,江晏也扭頭就走。
唯獨留下沈鈺槿和許羨林。
沈鈺槿輕輕咳嗽兩聲,而後嘆了一口氣道:“羨林,爲兄明白你的意思,但…”
“各憑本事吧。”
說完,沈鈺槿也離去了。
唯獨留下許羨林一人,他的眸光也微微冷了下去。
不管他們怎麼說,他都會堅持自己的觀點。
父親告訴過他,喜歡一個人,是要尊重她,理解她,給她足夠的空間,足夠的自由,而不是約束她,捆綁她,逼迫她。
或許每一個人對“愛”的理解不一樣,但許羨林相信父親的話。
因爲母親被父親寵得很好很好。
許羨林沒有再耽擱,他也出了溫卿的狐狸洞,他得去和爹孃商量,小郡主和辛巴到底應該如何處置?
如何才能兩全其美。
他知道,等溫卿回來,是一定會過問這件事的,他不想讓溫卿煩心。
而這個時候的溫卿,也來到了苗疆族外的竹林中。
這裏放眼望去,都是鬱鬱蔥蔥的竹子,被一片濃郁的霧氣遮蓋着。
苗疆族,就在竹林之後,區區障眼法,是根本對不了溫卿和閻羅的。
甚至溫卿都不需要出手,閻羅自然而然就爲她開路了,甚至彎腰笑眯眯的說了句:“娘子,先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