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卻沒回答他這個問題,只說:“你可不可以過來一趟?”
蔣卓天應了一聲好:“我現在就去。”
他掛了電話立刻出發。
不到半個小時便出現在蘇晴的病牀前,
他看着一臉憔悴的蘇晴,難以置信:“你是什麼病?爲什麼一直沒有告訴我?”
蘇晴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生個病難道還大張旗鼓的四處宣揚嗎?”
蔣卓天搖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蘇晴對他勉強笑了笑:“我不是在怪你。我有件重要的事情想請你幫個忙。”
蔣卓天點點頭:“你說,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替你做。”
他看着消瘦的蘇晴,心裏有些心疼。
他突然意識到高一凡並不在這裏。
他有些惱怒:“高一凡呢?他是你男朋友,怎麼你生病了?他不在這裏照顧你?”
蘇晴說:“他還有工作要做,最近不是出了一樁兇殺案?”
蔣卓天不禁冷笑:“工作,難道工作比你還重要?”
如果是他,他一定不會把工作放在第一位。
蘇靜搖搖頭:“不是,他本來是想請假來陪我,可是他在醫院也做不了什麼,看病有醫生,端茶遞水也不需要。所以——哎,你別說這個了,總之,他已經爲我做了很多事情,你不要怪他。”
蔣卓天搖搖頭:“那是因爲他在你心目當中什麼都是最好。”
蘇晴聽出他語氣有些怪怪的。
她明白是蔣峯的死,讓兩人之間有了嫌隙,當下也沒有和蔣卓天再多辯解。
蘇晴拿出一個密封袋,遞給蔣卓天:“我想請你替我對比一下,這兩根頭髮的主人,有沒有血緣關係。”
蔣卓天有些不解的接過那個密封袋:“這誰的?”
蘇晴看着他,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蔣卓天覺得更加奇怪了:“怎麼了?不能告訴我是誰的嗎?”
蘇晴嘆了一口氣,將自己的懷疑原原本本的告訴蔣卓天。
蔣卓天聽她講完以後倒吸了一口涼氣:“所以你懷疑你和高一凡是——”
蘇晴看着他,眼圈泛紅。
蔣卓天沒有再說出那兩個會刺痛她的字。
他嘆了一口氣,將密封袋收好。
他對蘇晴說:“你放心我會盡快幫你完成這件事。”
他想了想:“慎重起見,我會送去第三方檢查機構。”
蘇晴點點頭。
蔣卓天又說:“不過,你得答應我,這段時間好好照顧自己,將病養好,身體纔是革命的本錢。”
他微微嘆息,低頭說道:“活着纔是最重要的!”
這個道理是在他父親蔣峯死後他才明白過來的。
蘇晴點點頭:“你放心吧。”
蔣卓天站起身,他轉身走出了病房。
警局中。
安志傑將自己問詢肖燕的情況告訴給高一凡。
他問道:“高哥你覺得這個肖燕是否有可疑?”
高一凡反問:“你怎麼會覺得她有可疑?”
安志傑分析道:“你忘了?我們第一天去查看屍體的時候,你不是說過,屍體雖然被放在櫥窗裏,身上的衣服鞋子卻都是自己的。我覺得,這一點,只要稍加註意便能辨認出來。可爲什麼肖燕回到店裏,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那是一具屍體呢?”
高一凡想了想:“她說她回到店裏,第一時間就打掃衛生,可能真沒注意到。”
安志傑道:“這也很可疑,她連給客人多拿幾次衣服都不耐煩,會有這麼勤快,一回店裏,就打掃衛生?還是爲了銷燬證據?”
他越想,越覺得肖燕的嫌疑很大。
高一凡沉默:安志傑提到這一點,倒是真的。
霞飛女裝店裏本來可能留下兇手的腳印,指紋,但是肖燕拖了地,擦了灰,他們就什麼都沒發現了。
安志傑又補充道:“還有,即使她剛到店裏,沒有查看過模特,但是,那個顧客方玲讓她去拿衣服的時候,她十分勉強,推脫再三才進去櫥窗,而她進去後,還查看了衣服的尺碼,這段時間裏,她也沒有發現那是一具屍體。按理說,她進入櫥窗,和屍體近距離接觸,她應該可以立刻發現那個模特不對勁啊。”
高一凡想了想:“其實發生這種情況,在心理學上也是可以解釋的。”
安志傑不解的看着他:“心理學?”
高一凡向他解釋道:“人們只會關注自己想關注的事情。心理學上曾經做了一個非常有名的實驗,讓一羣人觀看一場籃球比賽,並記錄下某個球員投藍個數。所有參與者都緊緊的盯着那個球員,以致他們忽略了,在比賽過程當中,曾有一隻大猩猩闖進過籃球場。”
安志傑有些不信:“還有這樣的事情?一隻大猩猩都看不見。”
他覺得難以置信。
高一凡點點頭:“在心理學上,這叫‘非注意視盲’。所以肖燕進櫥窗的目的,是拿那件大衣,她的全部注意力,就只在那件大衣上。”
安志傑有些沮喪:“可是她真的有動機啊。”
高一凡對他說:“動機只是構成犯罪的一個因素,要確定她確實犯了罪,我們還得找出有力的證據纔行。”
他不希望。20年前的冤案再度重現。
安志傑若有所思。
高一凡又說:“你沒注意到,肖燕的身形?”
安志傑點點頭:“她是個小個子。”
他立刻明白高一凡的意思:“高哥,你的意思是,她的體力,可能無法掐死謝慧蘭。”
高一凡說:“人在暴怒之下,有可能激發強大的力量,但那是一個瞬間。最主要的,是她如何將謝慧蘭搬回店裏的?”
安志傑想了想,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我知道了。”
高一凡不解的看着他:“你知道什麼了?”
安志傑說:“肖燕有個男朋友,是個健身教練。”
高一凡有些意外。
安志傑得意的說:“她說她在案發當晚,一整晚都和她的男友呆在一起,我想,她這麼說,原本是想製造不在場證據的。”
沒想到反而讓他發現了破綻。
高一凡想了想:“如果是這樣,我們倒需要去調查一下。”
他眉頭緊鎖,突然覺得之前收集到的線索中,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