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顧寧回過神來:“鑰匙一共有十四個部分,我現在手裏有八個。”
“算上我手裏的簪子,也就是說還有五把鑰匙分佈在村子的各處?”
顧寧點了點頭。
“但問題是你並不清楚那東西的手中有幾個。”李牧對着門口的白袍姑娘說道。
但出乎意料的,顧寧平靜的搖了搖頭:“我只是不清楚那東西是什麼時候出來的而已,剩餘的四把鑰匙我都知道在哪裏。”
李牧微微挑眉,思索了片刻後對着顧寧笑了笑:
“我們可以合作。”
顧寧有些意外,擡眼說道:“怎麼合作?”
“很簡單,你沒辦法進到屋子裏面,但我沒有這方面的限制。我取鑰匙,然後我們一起去開那個寶庫,對半分很公平。”
顧寧眼底閃過一絲異色,饒有興趣的問道:“你現在又不怕那院子裏的危險了?”
“富貴險中求,”李牧聳了聳肩:“法財侶地,四個方面我目前唯一能追求的只有財而已。”
“我現在,真的很窮。”
是的,李牧真的很窮,特別是作爲一個剛剛築基的劍客。
識海的修行倒是還好,自己的《小木源經》可以修到化神之後不需要再找任何的術經,甚至可以說是一路坦途。
至於氣血祕境的修行,雖然自己現在還沒有一個合適的法決,但胖狗的存在幾乎給予了李牧一個逆天的反哺器皿。只要有錢,只要有足夠的靈果草藥,並不需要如何擔心。
最需要注意的是丹田祕境的修行,自己纔剛剛築基,一沒合適的練氣法決,二沒趁手的法器。
而且最重要的是李牧很需要煉製一柄本源命劍來溫養培育,並且這種本源命劍的劍胚煉製,已經不是能用燒錢來形容的了。
劍客真的都很窮。
門外的顧寧微微沉默,然後對着屋子裏面的李牧說道:“但我似乎並沒有和你合作的必要,你連屋子都不敢邁出來,又能給我什麼幫助呢?”
“很簡單,”李牧分析道:“十四枚鑰匙,不管你手中有幾枚,只要湊不齊,就沒什麼本質的差別。那個東西在從屋子裏面得到了鑰匙後,並沒有來找你,這說明它也很清楚這個道理。”
“只有將十四枚鑰匙湊齊,你們之間的爭鬥才正式開始。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助力。我幫你湊齊剩下的鑰匙,然後再幫你解決掉它,皆大歡喜何樂而不爲?”
“不是十四枚,是十三枚。”顧寧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最後一枚鑰匙,就在大院子的深處。”
李牧眯了眯眼睛,然後說道:“這倒是簡單了不少,也就是說只要我們收集完剩餘的鑰匙,就一定會在大院子附近見到那個東西。”
顧寧點了點頭,思量片刻說道:
“除了大院子裏的外,村子中還有三枚鑰匙,一枚在一棵枯樹的枝頭,一枚在一隻黑貓的脖頸。最後一枚,就在不遠處的枯井之中。”
枯樹、黑貓,怎麼聽的這麼耳熟啊。
李牧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倒是巧了,小小姑娘勸告他們的禁忌一個不差,都得惹上一遍。
顧寧面色平靜,和李牧隔着門洞對望。
雨驟風疏,兩人又陷入的沉默之中。兜兜轉轉,還是最初的問題,出去還是……憋着。
“你讓一讓。”
片刻後木屋裏傳出來了青衣少年的聲音,顧寧身體微頓,向後撤了撤,讓出了被自己堵住的門口。
“吱嘎~”
風雨斜入屋檐,李牧一腳邁出了木門,然後平靜的站在了木屋之外。
而就在下一刻,木門不知爲何徹底的掉落在了木屋裏面,空餘一圈黑漆漆的門框。
李牧愣了一下,覺得身後的木屋似乎發生了什麼不一樣的變化,好像沒那麼能遮風擋雨了一樣。
不遠處的白袍姑娘微微擡眼,眯起眼睛看着李牧,眼底不易察覺的劃過一絲譏諷。
雨霧突然開始散亂,一道虛幻的白影一閃而過,帶着陰寒的清冷之氣向着李牧迎面撲來。
像是突然從夏日的雨夜裏突然跨入的寒冬,陣陣冰寒刺骨的雨滴肆意的敲打而來。
白影突然一分爲二,以一種難以察覺的速度晃盪到了李牧的面前。一抹爪向李牧的喉嚨,一抹探向右袖中的簪子。
李牧衣袖揮動,反手握住了一柄桃木劍。
“啪~”
“嗷!”
白影交錯而過,白袍姑娘的身影浮現在了李牧的面前。雙手抱頭,清秀的面容上劃過一絲委屈。白淨的額頭上,一道明顯的細長紅印慢慢浮現。
顧寧默默咬住了嘴角,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爍。
李牧平靜的收回木劍,咧了咧嘴角,笑着說道:“你爲什麼覺得我打不過你呢?我只是覺得外面的雨下的有些大,纔在屋子裏面避避雨而已。”
在黑衣青年口中兇殘無比,生氣的時候會喫人的白袍姑娘撇了撇嘴,然後便面色有些掛不住,默默的轉過身忍了下去。
是自己學藝不精,但要不是化身道屍,自己精湛的道術無從施展,怎麼可能受這委屈?
而且今天陰雨綿綿,擋住了月光,自己的屍術也受到了限制。時運不濟而已……
顧寧正在無言地對着自己解釋,然後便發覺自己的後背被那個可惡的青衣少年用木劍捅了捅。
“別愣着啊,帶一下路,不是去枯井嗎?”
夜雨漸漸,一白一青兩道身影漸漸沿着街道慢慢走遠。少年打起來一柄淡青色的雨傘,而白袍姑娘只是在雨中默默的走在前面帶路。
半炷香後,李牧表情糾結,看着對面的顧寧指了指面前幽暗深邃的枯井:
“你確定是這裏?”
顧寧點了點頭,然後向枯井之中扔下了一塊石子。不久後傳來了石子落地的聲音,的確沒有水聲。
李牧覺得並不穩妥,向前兩步,然後表情平靜的將自己手中的肉球伸出,翻轉,鬆手。
在胖狗茫然的表情中,它來不及掙扎,只得無助的搗騰了兩下短腿,便消失在了枯井的黑暗裏。
“汪?”
顧寧面無表情,只是看着枯井深處,眼底微微劃過了一絲怪異和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