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東西都沒得。”
“是嗎?”
李牧擡了擡眼,然後把神識探入了最後一個儲物袋,進入了一片深藍色的空間。
儲物袋也有不一樣的品質,和剛剛兩個儲物袋相比,這個儲物袋明顯要高級的多。
不僅空間大了倍許,而且也穩固乾淨了幾個階級。
不過整個空間都只有一樣東西——晶藍色的天藍晶體。
藍晶礦脈所有的礦物,都被挖到了這個儲物袋裏。
密密麻麻,一堆又一堆,磚瓦相疊,擺放的得整整齊齊。
這個精靈族少女……還是個礦工?
李牧神識掃過,在一片瓦礫中尋找到了一大疊竹筒和黃紙。
神識一卷,竹筒和黃紙落在了李牧的手裏。
“這是什麼?”
“設計圖。”
李牧皺了皺眉頭,對這個精靈族少女問道:“什麼設計圖?”
“精靈神殿的設計圖。”顧桑桑迴應道:“這個設計圖是我自己親手畫的,很用心。”
“那裏面的藍色磚瓦是……”
“我做的,一磚一瓦都是我親手挖的。”顧桑桑認真的說道:“從……挖礦到起爐燒竈,我都是自己一個人弄完的。”
“你還是個瓦匠啊?”
顧桑桑驕傲的點了點頭:“我都說了我很窮,錢都花費在造精靈神殿上了,你打劫我也沒用啊。”
“是嗎?”
“嗯啊。”
李牧擡了擡眼,和顧桑桑對視了一會兒,然後輕輕的笑了一聲:“那看來我得自己找找那個被你藏起來的東西了。”
顧桑桑身體一顫,僵硬的擠出了個笑容:“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李牧手裏藍光一閃,一根藍白色的巨大骨頭浮現在了他的手裏。
骨骼森然,帶着一根根晶藍色的骨刺,看上去像是某種生物死亡之後留下的殘骸,但卻看不出來是什麼生物。
“你把這些骨頭藏在晶藍的瓦塊裏,的確是個不錯的僞裝辦法,但這骨頭的靈氣波動還是有些太過古老,所以……挺容易察覺到的。”
可能其他的事情顧桑桑說的是實話,無論是挖礦、圖紙還是親手建造神殿,她說的都是自己做過的事情。
但爲什麼做這些,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她是不是也在做什麼其他的事情,那就不得而知了。
“這骨頭……來頭挺大的啊?”
李牧擡了擡眼,點了點骨棒的根部,點點藍光從骨縫裏掉了出來。每一點藍光都帶着極其濃郁的靈氣,精純而乾淨,遠超極品靈石的程度。
“說一說,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的骨頭,你選擇了這個建立在藍晶礦脈上的島嶼,應該沒這麼簡單吧?”
顧桑桑聞言徹底的安靜了下來,似乎在猶豫自己該如何抉擇。
“你也沒必要和我掩飾什麼,都是聰明人,如果你像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搪塞過去,那也太不把我當回事兒了。”
“省去中間那些不必要的過程,咱們都不要浪費時間,如何?”
顧桑桑眼神微閃,沉默了許久後試探的問了一句:“怎麼分?”
李牧眼簾微動:“分什麼?”
“一具屍體,一具很大很大的,很值錢很值錢的屍體。”
李牧擡了擡頭,奇怪的看了顧桑桑幾眼,思索了好一會兒後說道:“七三。”
顧桑桑搖了搖頭,認真的說道:“五五。”
“你不能不講道理的啊。”顧桑桑有些惱火:“最多六四,不能再少了。”
“你和打劫的講什麼道理?”李牧回答的理所當然:“七三,我沒一開始就答應你五五分,你應該很慶幸了。”
這話說的有些不講道理,顧桑桑提出五五自然是想對半分,而李牧想要自己拿七成。
表面上來看五五分成對顧桑桑更有利,但如果李牧很輕易的讓步,一口答應下來顧桑桑的要求的話……那就只能說明李牧根本就不在意几几分成,他會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然後毀掉之前的約定。
一口答應,很多時候就意味着過河拆橋,自己獨吞。
顧桑桑眼皮動了動,然後點了點頭:“那就七三,不能反悔。”
“你現在能告訴我,這座島裏到底藏着什麼了吧?”李牧問道。
“島裏沒有東西。”顧桑桑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但這島下……倒的確有東西。”
“島下?”李牧愣了一下:“你是說……”
“藍晶礦脈,這一整條礦脈,其實就只是它一條……脊椎骨而已。”顧桑桑說道:“它是一個很大很大的東西,死在了很多年前,直到現在也還沒有徹底腐爛。”
李牧低了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腳下。
這座龐大的島嶼,只是藍晶礦脈上的一塊而已,而整條礦脈卻只是那個東西的一條脊椎骨?
李牧突然有一種感覺,自己站在了看不到全貌的巨物身上,和那個東西的體積相比,自己像是一粒塵土那樣渺小。
“這東西是什麼?死去的神話生物嗎?”
“不是。”顧桑桑搖了搖頭,安靜了一會兒後輕聲問道:“你聽說過一個詞語,叫……鯨落嗎?”
“鯨落?”
“一鯨落,萬物生。”
顧桑桑的眼底掠過絲絲縷縷的異彩:“鯨是海洋裏最龐大的種族,它的身體裏蘊藏着無數的靈力和養分。當一頭鯨在海洋中死去,它的屍體最終會沉入海底……創造滋養出無數的種族和羣落。”
“一頭鯨的死去,會孵化出無數新的生靈。生死交接之間,自有輪迴和生死的偉力。”
李牧出聲問道:“我們腳底下,是一隻鯨族神明?”
“或許不是神明,但肯定是一尊很古老很強大的存在。”顧桑桑說道:“從我挖掘到現在的情況來看,下面這位,應該是一條……碧海龍鯨。”
“碧海龍鯨。”
李牧的眼裏閃過一絲異色:“成熟便入合體期,碧海遊天的鯨族?”
“嗯。”顧桑桑說道:“所以你應該清楚,這具屍體的價值到底有多誇張。”
“那你建造的這座精靈神殿?”
“神殿的下面,就是碧海龍鯨的氣孔。”
“這樣啊。”
李牧沉默了片刻,然後右手指尖輕搖,鎖靈繩頓時收回到了自己的手裏。
“我讓你動了嗎?”
顧桑桑愣了一下,隨後便看到王座上的白衣青年消失在了原地。
“砰~”
沉悶的響聲從大殿門口傳來。
李牧一手拿着根細長的金杖,腳下倒着那個纔剛剛甦醒,沒來得及逃出幾步的黑鎧壯漢。
顧桑桑眼波流轉,白衣青年卻看着腳下的大塊頭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我們要挖礦,需要……苦力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