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奉神明,下管萬族。在神話生靈們的浩劫來臨之前,神僕族一直都是凌駕於上古萬族之上的獨特種族。
“在《遺失紀元——神僕篇》裏記載過,神話浩劫結束之後,太古時期的大陸上是一片荒蕪。萬族生靈都被那無所知無所查的浩劫震撼,像是螻蟻一樣低伏身子,顫抖在天穹之下。”
王莫言眼神微微閃爍,輕聲說道:“而後進入了中古的遺失紀元,雲霧大陸才經歷了從生靈復甦,火燃枯草野火燎原,並最終發展到萬族羣雄並起的亂戰階段。”
“《遺失紀元》一書裏用三場最恐怖也是最稱得上‘浩劫’的戰役,將遺失紀元分成了三個階段。第一場浩劫之戰發生在神僕、屍族和人族三族之中,史稱開篇神隕之戰。”
“第二場浩劫之戰發生在人族的炎黃二帝和大魔祖蚩尤之間,這場戰役最爲持久波及的範圍也是最廣,用最後一戰的名字命名,爲——逐鹿之戰。”
“而第三場浩劫之戰,發生在天道扭曲演化的末期,這場戰鬥具體發生了什麼,參與戰役的雙方未知。最終的結果是……天庭崩塌地府沉淪,西方的那些禿驢也被鬼谷先生算計的涅槃去了來世。”
“自此,萬族的頭頂上不再有神明的身影。”王莫言眯了眯眼睛,側頭說道:“這就是我所知道的遺失紀元。”
身邊的楊受成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思索了許久後,才狐疑的擡頭問了一句:“我問你了嗎?”
不管是遺失紀元還是什麼神僕族,楊受成自己都一句沒提,一句沒問。
王莫言自顧自的講了這麼多,只不過是因爲楊受成問了一句:“神僕族的帝子是什麼來頭。”
王莫言愣了愣,轉眼無所謂的問道:“你問我什麼來着?”
楊受成翻了個白眼:“帝子,這個帝子是什麼來頭。”
“哦,對,帝子。”
王莫言微微沉吟,清了清嗓子:“所謂神僕族帝子,脫身自於天庭的神族體系。”
“神僕族奉神明爲主,玉皇大帝五老天君這些天庭的核心成員都是大乘境界之上的真正神明。而像是星宿天將,甚至是女眷僕役這天庭的這羣人,便大部分都是神僕族人了。”
楊受成點了點頭:“神僕,神仙的僕從,很好理解。”
“嗯,帝子就是神僕族裏身份最高的那個。”
王莫言說道:“其實你可以這麼理解,天庭那些神仙老東西高高在上,是制定法則的天地之主。”
“神僕族是天庭最虔誠的信奉者,其中天賦最好的年輕人,纔有資格被那些眼高於頂的天庭神仙接受調教,收爲弟子。”
“神僕族的帝子,應該算是天庭裏最後一個遺留下來的火種,也是……玉皇大帝的外子。”
“玉皇大帝的外子?”
楊受成平靜的眼底泛起了陣陣的波紋,看着神僕族天才最前的那個年輕書生,輕輕的皺了皺眉頭。
“那我們,能贏嗎?”
王莫言沉默了片刻,然後搖了搖頭:“我覺得很難。”
……
二比一,人族領先一分。
神僕族和人族的擂臺戰也來到了第四場,金丹圓滿的天驕之戰。
,因爲在這場擂臺戰結束之後,還有着金丹境的八人混戰。
第四次戰鬥的贏家便是兩族金丹境的最強天驕,誰贏,便很可能在最後混戰裏極大程度的影響戰局走向。
而神僕族這邊派出的,是那個名叫帝子的年輕人。
那人看上去劍眉星目,面容晴朗寧和,長袖輕輕飄起甚至帶着些許書生意氣。但無人會懷疑這個帝子到底是多麼恐怖的存在。
觀戰席上的天才們看着那個走上擂臺的年輕書生,各自的面色複雜不同,但最終還是有人輕輕的嘆息了一聲:“這個神僕族的帝子,同境之內是應真無敵啊。”
相對於璀璨奪目的神僕族帝子,人族這邊派出的對手就要岌岌無名的多,也可以說有些太過普通了。
不是書院弟子,也不是世家族人。到現在爲止都沒人知道這個身穿青衣的年輕劍客,到底是什麼來頭,有什麼底氣站在這個白玉擂臺之上。
“那個人族叫什麼來着?”
“不知道……重要嗎?”
“……好像是不重要的。”
……
長階走盡,代表着神僕族和人族的兩個對手站在了白玉色的擂臺上,在萬人的注視下,擡眼對視着。
神僕族帝子一身白衣錦袍,指尖擺弄着一枚紅金色的龍紋玉佩,眼神平靜寧和的看着對面那個人族的青年劍客。
人族劍客,的確是很不好對付的敵手。
不過這不是他見過的第一個劍客,他以往遇到的那些劍客天驕也只是不好對付而已,最後還是毫不意外的都敗在了自己手裏。
於是他略微猶豫,思索着自己是先開口說幾句什麼客道話……還是覺得麻煩,直截了當的擊敗那人就好?
“你叫帝子?”
讓長袍書生沒想到的是那個人族的青衣劍客卻是率先開口,表情看上去有些好奇,也有些疑惑:“怎麼起了個這麼怪的名字?”
長袍書生愣了一下,皺着眉解釋道:“被選中成了帝子,就用不上自己以往的名字了。”
“哦,這樣啊。”青衣劍客點了點頭,突然自來熟的又問了一句:“那你以前叫什麼?”
長袍書生眼簾微動,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才擡眼說道:“不夜天。”
“不夜天?”青衣劍客咂了咂嘴:“好像聽起來更怪了。”
帝子不夜天搖了搖頭,並不想和這個奇奇怪怪的年輕劍客在自己的名字問題上繼續討論下去。他輕輕擡手,那枚紅金色的玉佩漂浮在了他的面前,然後輕輕的……閃爍了一息。
角鬥場陷入了一片安寧的死寂,觀戰席上的那些天才們看着金紅色的光暈從玉佩裏慢慢悠悠的晃盪而出。悄無聲息也不可阻擋,光暈就這樣安靜的將整個擂臺包裹在內,染成了一個淡紅色的小世界。
長袍書生輕輕擡眼,剛想動手,卻又突然覺得自己這樣好像有些沒禮貌。
於是他略微猶豫,對着那個拎着把劍的青衣劍客平靜的問道:“不知閣下的名字是?”
“我嗎?”
青衣劍客愣了愣,隨後輕輕的笑了一聲,露出了一口潔白健康的牙齒:“你可以叫我,額……”
“李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