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言蹊驚喜又意外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怎麼來了?”

    袁行遠不動聲色朝路隨看了眼,笑道:“路科長一個電話,我能不來嗎?”

    言蹊詫異回頭看路隨:“什麼時候打的電話?”

    路隨道:“來會議室路上,但我沒想到來的會是你師兄。”電話他是打回所裏的,希望看看基地那邊能不能安排個飛行員過來。

    現在看到來的袁行遠,路隨也更放心了,畢竟整個機組成員都是臨時湊的,總得有個是言蹊熟悉的人吧?

    她在學校和袁行遠關係不錯,也一起飛過,默契是不用再臨時培養了。

    其餘人看到有了副駕駛,大家都鬆了口氣,立馬各自準備去了。

    “那我也先去機艙看看了。”袁行遠想言蹊打了招呼就跟上乘務長。

    言蹊又收回目光看着路隨說:“謝謝。”

    路隨笑了笑:“謝什麼,走吧,該出發了言機長。”

    “嗯。”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會議室。

    ……

    等言蹊進駕駛艙時,袁行遠已經快速熟悉了駕駛艙的一切,他回頭見言蹊進來,笑着說:“還不錯,之前飛過兩次民航機,雖然不是這個機型,但好在還沒有手生。哦,當然,有機長在身邊,我這個後補駕駛位也不用擔心什麼。”

    “師兄就別取笑我了。”言蹊把端進來的咖啡遞給他說,“你能來,我很高興。”

    袁行遠抿了抿脣道:“基地知道機長是你,好多人都想來呢,所以我能來是我的榮幸。”他轉身坐下說,“對了,你和那位路科長……嘖,這關係發展得也太迅速了吧?我可是聽說路科長向來不近人情,不管男女,在所裏也沒個關係不錯的同事。要不怎麼說還是小師妹有本事。”

    言蹊忍不住笑道:“我和他是高中同學。”

    “噗——”袁行遠差點被嗆到,“真的假的?那你沒有他的聯繫方式?”

    言蹊不願過多解釋:“說來話長,總之見到他之前我也不知道他就是路隨,那會兒在學校大家都叫他殲-35,當然,他也不知道98k就是我。”

    “也是。”袁行遠道,“路科長的外號當時可牛逼了,我也想要啊,可惜,殲-35我造不出來啊,哈哈。”

    言蹊跟着笑起來:“你現在怎麼不叫他殲-35了?”

    袁行遠笑:“這就人家背後叫叫,現在級別上他也算我的上級,哪能當面稱呼?”

    二人閒聊一會,後面所有的準備完畢。

    言蹊走出機艙去檢查了一遍,因爲需要最大程度搭載國民回來,所以h8533航班在這兩天緊急改裝,把頭等艙和商務艙全部改裝成經濟艙。

    言蹊過去時見楊定似乎和路隨在爭論什麼,當然,說是爭論楊定一直都在規勸,顯然路隨沒聽。

    言蹊一眼就看見楊定懷裏抱着軟枕和靠背,她蹙眉問:“怎麼了?”

    “哦,言小姐,我們少爺……”

    “沒什麼。”路隨打斷楊定的話說,“他擔心我背上的傷,非要給我買什麼軟墊,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師兄那邊沒事了?”

    言蹊點頭:“沒事,他對工作上手向來很快。”她從楊定手裏接過軟枕和靠背,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朝路隨說,“來坐吧,墊着舒服點兒。這裏飛e國首都昌摩得五個小時。”

    路隨愣了下,只好過去坐下,他一面拿了手機出來說:“我給陸叔打電話問問他到機場沒有。”

    “嗯。”言蹊應了。

    路隨遲疑了下看向言蹊問:“還是聯繫不上……顧嘉翰?”

    言蹊搖頭:“沒信號。”

    路隨嘆了口氣:“怪不得陸叔出去時執意要準備衛星電話。”他現在很慶幸當初沒有耍脾氣還是幫陸徵改裝升級了那部衛星電話。

    言蹊看了看時間說:“打完得關機了,我們要出發了。”

    “嗯。”路隨撥號出去,卻無人接聽。

    怎麼回事?

    “怎麼了?”

    “沒人接。”

    路隨又連着打了幾次,還是沒人接。

    楊定忍不住說:“少爺您先別擔心,也許只是沒聽到,陸先生應該不會出事的。”

    “路隨……”言蹊不知道能說什麼。

    路隨冷靜收線說:“應該沒出事,否則那邊現在這樣的情況,陸叔手裏那種級別的衛星電話不會沒人撿走。電話……應該還在他身上,他應該是沒看見。或許,等我們過去就看到他其實早就在機場了。言蹊,出發吧。”

    言蹊認真點頭:“好。”

    ……

    陸徵恍恍惚惚感覺身邊的電話一直在震動不止,他很想把電話拿起來,但根本動不了,他好像是睡着,又好像是醒的,只是眼睛怎麼也睜不開。

    外面的風很大,就像是他們當抵達昌摩的第一天去往塔蘭的路上,關着車窗都能聽到外面呼嘯的大風還有迷人眼的黃沙。

    陸徵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沒有顧嘉翰,沒有別的任何人,到處只有他一個人。

    他一直往前走往前走,可是周圍越來越暗,越來越黑,他想要回頭卻怎麼也轉不過身來。

    隱約似乎聽到有人走了進來。

    “陸先生?陸先生!”

    是誰在叫他?

    是顧嘉翰嗎?

    金朝見陸徵的嘴脣微微動了動,他忙俯身過去,聽他微弱道:“嘉翰?是嘉翰嗎?”

    他又在叫顧總。

    金朝嘆了口氣,將人扶起來給他餵了點水。

    人都昏睡兩天了,金朝昨天逮住了慌慌張張要逃走的一家子,問他們有沒有藥,其中有個學生,金朝和那個學生用散裝英語再加上肢體語言講了半天才分清了退燒藥和感冒藥,爲此他還把身上的兩包壓縮餅乾貢獻了出去。

    他回來馬上給陸徵餵了藥,現在燒好像開始退了。

    金朝又嘆息一聲,他在陸徵身邊坐了下來,表情有些茫然。

    他們可能沒辦法從這裏出去了,他掏出槍數了數,還有6顆子.彈,如果遇上暴.亂.分.子,他估計只能開四槍,得給他和陸先生每人留一顆子.彈吧。

    這兩天金朝無數次問過自己後悔嗎?明明那時候陸先生是叫他一起走的。

    後悔說不上吧?

    就是覺得有些遺憾吧。

    他盯着陸徵身邊的衛星電話看了片刻,把無數次想給家裏打電話的念頭壓了下去,現在還沒出事,是在沒必要讓父母跟着擔心。

    他要真的死在這裏,根據陸氏集團員工合同,父母會得到一大筆賠償,足夠他們好好過完下半輩子。

    這麼一想,金朝略有了些心理安慰。

    他自己喝了兩口水,吃了小半包壓縮餅乾,靠着牆睡了會兒。

    陸徵醒來時天都已經黑了,屋子裏黑得很,幾乎什麼都看不清。

    他一動就聽身邊的人湊了過來:“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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