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蹊爲了不讓家裏長輩知道晚飯要和路隨喫,乾脆約了焦宛寧出來逛街。

    直到路隨出現在兩人面前,焦宛寧才捶胸頓足:“言蹊你好樣的,好姐妹是你的工具人是吧?”

    言蹊笑得花枝亂顫:“我會補償你的,真的,你想要什麼?”

    焦宛寧直言說:“我要野哥。”

    言蹊:“……”

    焦宛寧大言不慚說:“我認真的,我都追了他好長一段時間了。”

    言蹊:“…………”

    言蹊終於回神:“我哥沒提過她。”

    焦宛寧哼笑:“那是因爲我追的還不明顯,他還不知道我在追他。”

    服氣。

    焦宛寧替言蹊拉開車門說:“別磨蹭了,上車吧,回頭細說。”

    路隨徑直開車上路,他下意識側臉看了看言蹊:“不高興了?”

    “什麼?”

    “知道自己好姐妹突然想當自己嫂子,你不高興了?”

    “沒有。”言蹊失笑,“就是有點突然。”

    “那就好。”路隨鬆了口氣,“我明天得走,我可不想今天的晚飯你喫得不開心。”

    言蹊繼續笑:“這和晚飯有什麼關係?對了,我們去哪兒喫?”

    “到了你就知道了。”

    ……

    路隨找的地方並不遠,就在離月亮灣兩條街的地方。

    車子停了下來,言蹊才發現她之前來過的,那時候還不知道殲-35就是路隨,就是她以98k的身份約殲-35喫飯最後換的那個餐廳,清江館。

    餐廳在二樓,後來他倆遇到,仍然彼此不知道身份,還鬧了許多笑話。

    路隨按下電梯按鈕,輕笑說:“如果沒有陰差陽錯,那天我們就能好好見面的。”

    言蹊進了電梯,微哼說:“時隔四年請我喫飯,你就這麼隨便嗎?”

    路隨跟入:“不隨便啊,是你選的餐廳,正宗海市口味,忘了嗎?”其實,喫什麼都是其次,重要的是人。

    路隨一大早就讓楊定來定位了,是個能看到清江的包間。

    言蹊推門進去一陣花香撲鼻而來,定睛發現滿屋子的香餅色玫瑰,她下意識呆住了。

    猶記得當年路隨送她香檳色玫瑰,還急吼吼地問她知不知道香檳色玫瑰的花語,得知她不知道還催着她上網去查。

    然後她永遠記住了它的話語——

    「我只鍾情你一人」

    言蹊猛地轉身,當年的少年如今已經蛻變成了成熟的男人,往那兒一站,是何等英姿勃發、霽月光風。

    言蹊笑彎了眼睛:“你這是要跟我表白嗎?”

    路隨往前一步道:“嗯……所以言機長希望我先表白呢,還是先喫飯?”

    言蹊認真想了想說:“就不能一起嗎?”

    路隨嗤的笑出聲來。

    兩人坐下,服務員陸續把菜都端上來。

    窗戶半開,江風吹進來,清涼又舒服。

    路隨支頷望着言蹊笑。

    言蹊被他看得不好意思:“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路隨道:“想多看看,畢竟又要好多天看不到了。”

    言蹊嗤的笑:“我還以爲你要說得多看看,萬一表白被我拒絕的話以後就見不到了。”

    路隨道:“不會。”

    言蹊微哼:“路科長哪來的自信?”

    路隨笑:“我是說就算被你拒絕了,往後你聽到我的告白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所以就算失敗,我也不會見不到你。”

    兩人就這樣隨意邊喫邊聊着。

    言蹊淺聲道:“那要開始嗎,路科長?”

    “嗯……”路隨順手幫言蹊盛了碗湯,坐下說,“打了無數的腹稿,突然又忘了開場白。哎,告白這種事果真得臨場發揮啊。言蹊。”

    “嗯?”言蹊咬着筷子看他。

    路隨被這麼盯着看了會兒,突然自己先笑場了:“年紀大了,果然跟以前不一樣,肉麻的話竟然不能張口就來了,你讓我緩緩先。”

    言蹊笑得快直不起來腰。

    “其實,我今天跟薛停見了一面。”路隨突然說。

    言蹊擡頭:“你一大早是去見薛停?”

    “是啊。”路隨認真說,“他是真的很喜歡你,在乎你的感受,考慮你的安危。他還說因爲我的工作性質導致我的處境很危險,他還幫我回憶了我哥哥的死。”

    言蹊漸漸笑不出來了,握着勺子的手指也一點點收緊。

    路隨的臉上看不出什麼,他仍是在笑,似是說得很輕鬆:“我一直沒和你說過我哥哥的事吧?其實殲-35最初的圖紙是我哥哥畫的,爲了這個項目他幾乎付出了他所有的心血,因爲他說過,只有祖國強大,纔不能有人欺負我們,他幾乎就要做到了。但那些人殺了他,就爲了讓那個項目歸檔。”

    言蹊是第一次聽他說起這件事,她有些呆,她的確沒想到路陵是因爲這個死的。

    路隨繼續說:“四年前我復活殲-35這個項目後,我乘坐的車發生過爆炸,就連有次我發燒打的點滴裏都被摻過氰化物,這就是爲什麼學校從沒向研究所之外的任何別的系公佈過我真實身份的原因。這些情況,直到後來殲-35問世才消停。”

    言蹊聽得四肢冰涼,他仍是在笑:“看吧,薛停說的沒錯,我的確很危險。”

    言蹊的呼吸短促,死死盯住他問:“所以呢?”

    路隨的面色依舊:“我只是覺得在對你表明心意,在你決定要不要接受我之前,你有權知道這些。當然,薛停有一點弄錯了,我的處境是很危險,但是我身邊的人相對還是安全的。畢竟他們得殺我才能阻止一個項目的成功,而殺我在乎的人並不會。所以言蹊,如果你考慮和我在一起的話,我想你需要做好隨時失去我的準備。”

    言蹊還以爲他鋪墊前面一堆話是想打退堂鼓。

    她忐忑聽到最後,突然就釋然了。

    她低頭喝了口湯說:“哦。”

    路隨擰眉:“就這樣?”

    “不然你還想怎樣?”言蹊沒好氣說,“你陳述了事實,我聽懂了也瞭解了。所以你到底還要不要繼續說?”

    路隨下意識笑出聲來,上過戰場的言機長果然與衆不同,要是換了別的女生估計都嚇腿軟了吧。

    他深情看着言蹊,認真而嚴肅道:“我以我爲華國服務的全部熱情和忠誠起誓,我路隨此生只愛你言蹊,這份愛將隨華國一起永不消逝和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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