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蹊的視線瞬間就模糊了,簡單的表白偏偏被他說得這麼生硬嚴肅,可又讓人感動得想哭。

    “我希望言蹊女士可以好好地、鄭重地考慮我。”路隨嚴肅的臉上終於又有了笑,“我給你十天時間,好不好?”

    言蹊快繃不住了:“別人都是給三天時間考慮,爲什麼你給我那麼久?”

    “因爲我不能滿足於戀愛,我要一輩子。”路隨睨着她,“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有足夠的時間來考慮。言蹊,我想對你負責,同時也希望你的決定可以對我負責。”

    這個混蛋,把感情的事弄得這麼理智!

    言蹊恨不得想揍他。

    “哦,差點忘了!”路隨從口袋裏摸出了一隻精巧的絲絨錦盒,打開推至言蹊面前,“送給你的。”

    盒子裏是一條精緻的項鍊,並不奢華,卡通鏤空彩金小牛做底,通身鑲着一圈小鑽,圖案一眼就能看出是路隨的手筆。

    言蹊傲嬌道:“你還坐着幹什麼?不給我戴上嗎?”

    “今天不戴。”路隨合上蓋子,將盒子推至她手邊,“十天後,如果你決定接受我,就戴上它來見我。如果你不戴,我就知道你什麼意思了,那我只能繼續努力了。”

    路隨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後,把選擇權交到了言蹊的手裏,但她知道他是很認真的。

    包間裏突然安靜下來,窗外清江上傳來郵輪的鳴笛聲瞬間蓋住了言蹊的心跳聲。

    ……

    桐城的這一場雨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依舊還淅淅瀝瀝落着。

    一抹身影撐着雨傘小跑着進了酒店,服務員忙禮貌過來幫忙收了雨傘,小蔡道謝後徑直進了電梯。

    他一大早就接到陸先生的電話,讓他去附近藥店買退燒藥。

    小蔡把藥上去時被陸徵攔在門口沒讓進。

    “哦,對了。”陸徵又想起什麼,“中午讓酒店做點清淡的上來。”

    小蔡見他要關門,急着問:“我們是下午回海市嗎,陸先生?”

    陸徵頭也不回:“明天再說。”

    不等小蔡再問什麼,房門已經被甩上了。

    陸徵快步走進臥室,此時房內的窗簾已經完全拉開,29層的高度,再加上週圍沒有比酒店更高的建築,基本不用擔心隱私被泄露。

    外面因爲在下雨,光線不是很好,室內顯得有些暗沉。

    牀上的人深陷在柔軟被褥中,聽到腳步聲才睜開眼:“陸先生。”

    陸徵應了聲,倒了水過去將人半扶起來:“先把藥吃了。”

    顧嘉翰聽話吃了藥。

    陸徵的掌心往他額頭上貼,好像比之前更燙了,他十分憂心:“下午若是再退不下去,咱們就去醫院。”

    “嗯。”顧嘉翰發燒整個人有些恍惚昏沉,倒是還在安慰陸徵,“沒事的,第一次發燒發熱都很正常。”

    陸徵乍然聽到顧嘉翰着話,驚得他差點把水杯摔碎在地上。

    記得四年前顧嘉翰還什麼都不知道,他直言問他,難道真的覺得兩個男人在一起就只是互相幫忙?

    當時的嘉翰茫然無知。

    陸徵怎麼也沒想到顧嘉翰後來去了解過兩個男人在一起到底是怎麼回事、該怎麼做。

    昨晚嘉翰沒有拒絕他,他也知道後來會發生什麼。

    這些年,他們都變了很多。

    陸徵掀開被子上去,低頭吻了吻他的薄脣,輕語道:“再睡會兒。”

    “嗯。”顧嘉翰轉身過來,幾乎本能往陸徵身邊靠,“陸先生別走。”

    陸徵輕輕拍着他的後背:“我不走,我哪裏也不會去,我就在這兒陪你。”

    他這才終於放下心來,逐漸安穩入睡。

    陸徵盯着顧嘉翰看了良久才自顧一笑,嘉翰願意給他,是不是就不會再離開他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

    言蹊和機組成員按例開完會走出會議室就見俞橙黏了過來。

    俞橙眯着眼睛衝她笑:“我們言機長今天氣色紅潤,是有什麼好事嗎?”

    言蹊大步朝登機口走去:“沒有。”

    “少騙我了。”俞橙小跑着跟上去,“宛寧都說你昨天是和隨爺喫的飯,她還說一看你們倆昨天的模樣就是去約會的。你快告訴我,你是不是和隨爺在一起了?”

    焦宛寧這大嘴巴!

    言蹊一點不矯情:“路隨是跟我表白了,但我還沒答應他。”

    俞橙詫異問:“爲什麼不答應啊?”

    言蹊道:“期限未到。”

    “……啊?”什麼期限?

    俞橙還沒來得及問就看見兩抹熟悉的身影就在登機口等候登機,那不是路隨嗎?俞橙再往前走了兩步又看到了路隨身邊的楊定,俞橙幾乎本能地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路隨自然老遠就看到了言蹊和機組成員走來,他識趣地保持着距離,禮貌打招呼:“言機長。”

    言蹊微微頷首而笑:“路科長。”

    副駕駛鄭斌斌很快認出了路隨,他激動打了招呼,又看到楊定手裏的登機牌,忍不住說:“路科長拿的是頭等艙的登機牌,你們可以去貴賓候機室休息的啊,一會登機時會有廣播播報的。”

    路隨的目光還落在言蹊身上:“在休息室的話就看不到言機長了。”

    畢竟機長不是空乘,登機的乘客沒有意外情況不會在飛行過程中見到機長。

    言蹊抿脣一笑,什麼話也沒說直接進了登機通道。

    鄭斌斌愣了下才回過神來,他快步跟上去,激動問:“臥槽,機長,那位路科長不是想追你吧?”

    言蹊回眸橫他一眼:“好好工作,少八卦。”

    鄭斌斌不好意思笑笑:“這也怪不得我啊,你可是我們華西第一位女機長,你的歸宿一直是大家討論的熱點!你不知道,甚至還有人爲你的人生大事下注的,比如是內部消化還是找圈外的,堵住再高一點就是精確到某個人,比如買不買機長你選薛總的概率。”

    言蹊微哼:“說吧,你賭了多少?”

    鄭斌斌一愣,忙搖頭:“我沒有,我怎麼會呢?”

    言蹊輕笑:“怎麼,當事人在你面前,你不想知道知道內幕嗎,鄭副駕駛?”

    鄭斌斌還以爲耳朵出了錯,脫口問:“你願意告訴我?我、我買了你和薛總啊,你看我需要加註嗎?”他細細觀察着言蹊的臉色,末了,憂心問,“難道我得換注??”

    言蹊快步進了駕駛艙。

    鄭斌斌跟着她坐下就聽她突然說:“回頭我就打分報告,我的副駕駛鄭斌斌涉嫌賭博,扣除這個月一半的獎金。”

    鄭斌斌瞬間崩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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