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

    瘦猴着急忙慌趕回來時,看到的就是坐在小房間冷着臉,沒有一丁點情緒波動的陳皮。

    明明沒有任何發怒的跡象,但他感覺這樣冷靜的四爺更加可怕。

    房間裏很黑,沒有開燈,陳皮的身影更黑。

    瘦猴站在門口不敢進去,額頭上的熱汗已經轉涼,寒風吹過,激起一片細小顆粒。

    他閉上了眼睛,片刻後又重新睜開,開口解釋。

    剛開始說話還有些磕巴,最難的開頭都已經說了,後來便越說越流暢。

    一直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的清清楚楚,連中間尋找的細節都沒放過後。

    瘦猴才忽覺裏衣被冷汗泅溼,緊緊貼在後背上,禁錮的他動也不能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陳皮也不說話,也不動。

    他半闔着眼皮,手握在桌子上的花瓶上。

    瘦猴凍的嘴脣發顫。

    “砰!”

    “嗙!”

    兩聲過後,瘦猴的額頭上炸開血色花朵,然後順着往下淌,幾乎蓋住了他大半張臉。

    花瓶碎成片落在他腳下,乾枯的鬱金香散發着腐臭。

    屋內爐灰飛揚。

    陳皮踹翻爐子的同時也把花瓶砸在了門口之人的頭上。

    “出去。”聲音很輕,像是從嗓子裏飄出去一般。

    無力,頹喪。

    瘦猴默默離開了,但是外邊尋找的人依舊在這全國和樂的節日奔波着。

    陳皮想了很多,尤其是在聽了,在王小琪失蹤前一天的晚上:

    王霜華已經坐上火車離開,還是他的人親眼目睹的。

    之後他也沒返回。

    所以在第二天上午他的人就停止了盯梢。

    本來下午是準備給他彙報的,可自己偏偏被佛爺叫走了。

    之後,那丫頭就消失了。

    友誼旅館的老闆當天回老家了,下午的店員還是個臨時工,只幹了半天。

    這算是斷線了,斷的一乾二淨。

    還有那假電報,合着是給他陳皮佈置的。

    那丫頭那麼蠢,就這麼沒帶任何人就去了?

    還是…自願走的。

    ……

    陳皮緩慢的撥着腕上的佛珠,忽然提起嘴扯出冷笑,接着起身點燈。

    他先看到的是小凳子上放着的空盒子,然後就是一截燒黑的木棍。

    這東西陳皮並不陌生,因爲那丫頭總是喜歡用它寫寫畫畫。

    她給他留下信兒了?

    瘦猴他們還沒找到,這麼隱蔽嗎?

    陳皮緊繃的心鬆了下,他開始仔細尋找。

    “當然是明面一個,暗地裏一個呀,兩手準備。”

    在他翻開櫃子的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這是之前二人閒聊,女孩兒說起城中八卦。

    一戶人家,富商寵愛小妾,人盡皆知,導致仇家抓了小妾威脅男人,後來導致錢命兩失的下場。

    女孩兒當時嘲笑:“軟肋怎麼能大張旗鼓的放在明面上呢。”

    他當時問:“那你會怎麼做?”

    然後那丫頭就說出了那句話,陳皮不知道王小琪當時說那句話的時候,腦子裏想到的是:

    宮鬥劇中有的皇上就是這樣的,明面上放個“擋箭牌”。

    陳皮來到桌子邊,掀翻桌子。

    果然看到了黏在背面的,沒有字的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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