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捏了把爐灰灑在上面，有些期待的抖掉。
終於看清楚上面寫的是什麼了——陳皮，有奶奶的下落了，我可能要回去一趟，會盡快回來的，一切安好，不要擔心。
等我回來。
最後四個字的痕跡非常淺淡，顯然寫它的人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
陳皮抿着嘴將紙撕的稀碎。
儘快？
這都幾天過去了？
她還是回家了，陳皮不開心的想。
那丫頭家裏鐵定不是什麼好地方，不然她也不會做兩手準備。
寫的另一份明顯的留言，一定被人拿走了。
他讓人調查王霜華的時候，除了明面上的信息，其它一概查不到。
那丫頭是從哪裏來的，無從得知。
星城肯定是找不到人了，陳皮有這個預感。
他煩躁的抓了一把頭髮，那些人可真會挑時間點，把他引到外地一直到年底纔回來。
過年期間，商鋪幾乎都不開門，之前那些零星線索，怕是早已被清除乾淨。
奶奶？
陳皮決定返回八桂一趟，從“長生”查起。
他不會等在原定的，從源頭開始挖，總能刨出來點東西。
原定也是要過了年去查的，幫那丫頭找奶奶。
陳皮早已提前安排了人過去，只等他後續深入梳理。
現在他決定明天一早就出發。
這個年，註定是過不成的。
躺在牀上，身上蓋着那丫頭的被子，聽着外邊爆竹聲聲。
而現在還是黑夜，時間已至凌晨十二點。
陳皮睜着眼睛，對着牀幔輕聲說道：“新年快樂。”
對他道一聲：新年快樂。
因爲這個府上少了一個人。
*
除夕夜。
遠在千里之外的王小琪，在一所不知地名的一所不知名小院子裏。
但是她知道這是到了北方。
大半夜的自己屋門被敲的乓乓響，是王淳務，他給她送來了一碗餃子。
她沒接並把門關起來了。
“喂，你這沒大沒小的丫頭，我不會祝你新年快樂的。”
“不需要。”
反正她跟他們一起過年就已經很不快樂了。
原來已經初一了啊，王小琪裹着棉襖感慨，怪不得她剛纔開門的時候，看到了遠處天邊一閃而過的煙花。
在路上的時間太長，她都有些恍惚了。
“新年快樂，陳皮。”王小琪看着火炕，小聲唸叨。
對不起呀，說好了要儘快回去的，可能要食言了。
沒想到會相隔這麼遠。
陳皮那天晚上回來估計要氣死了，也不知道他喫飯了沒有。
他年三十的晚上過的怎麼樣，府上有沒有做大餐。
今天是初一了，一大早肯定有很多人上門拜年吧。
少了她一個人的新年祝福，應該也沒什麼的。
王小琪盤腿坐在炕上，一直到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九門裏的四爺就帶了人一路向南。
他爲了找到她。
爲了補齊自己心中缺口。
王小琪跟着“陌生人”一路向北，返回本不屬於她的“家”。
她爲了找到在陌生時代第一個帶給她溫暖的人。
爲了不給自己留下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