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官出城了,應該是收到風聲,嚇得連夜回京了。”
“動手嘛?”
“……”
玄水堂香主林永超,滿臉興奮的衝進房間,衝着陳近南一衆人喊叫起來。
“看準了嘛?”
“是狗官姬無敵嘛?”
陳近南也有些亢奮了,暗暗壓下內心的喜悅:“事關重大,不能出現一點紕漏,據我得到消息,沐王府和錦衣衛內部,也都盯着這筆銀子。”
“千真萬確!”
林永超很自信,重重點着頭,看向一衆人:“親眼得見,姬無敵的車輦,就在其中,錯不了。”
“真是天佑我天地會啊!”
關安基激動了,仰頭長出一口氣:“近幾年,我們瘋狂被魏忠賢針對,殺不了老賊,殺一個小賊也一樣。”
“動手吧!”
“舵主?動手吧!”
“舵主……”
都亢奮激動了。
三百萬兩雪花銀啊。
這要是劫下來,未來一年裏,都不用爲錢糧發愁。
“容我想想。”
這時候,陳近南反而冷靜下來。
太容易了。
姬無敵能受皇帝重用,能和魏忠賢爭權,還讓諸多武林門派喫癟,會是無腦之人嘛?
答案顯而易見。
至於外界傳聞。
上鳳榻,靠溜鬚拍馬等等。
只是傳聞。
聽聽,提提士氣就得了。
若當真,就是愚蠢了。
何況,已經有了前車之鑑。
終南山下,諸多門派被姬無敵攪得天翻地,還不是輕敵導致。
“去叫如煙。”
無視了亢奮的衆人,陳近南臉色嚴肅的看向尹南風:“姬無敵狡詐多疑,既然收到風聲連夜回京,必定有所防備,還需打探清楚,在做這個決定。”
“有這個必要……”
“心意已決,諸位不必勸說。”
陳近南很果決,打斷了尹南風,看向身旁的妙齡女子:“你和如煙姑娘走一趟,儘量搞清楚,銀子的確切位置。”
“雙兒明白。”
聰慧乖巧的雙兒,沒有任何遲疑,直接答應下來。
也懂陳近南什麼用意。
“跟我來吧雙兒姑娘。”
尹南風不敢違背陳近南,只能先帶着雙兒去找如煙。
對此。
尹南風心中頗有怨言。
覺得陳近南不夠果斷,太過於小題大做了。
“等有消息,再做決定,大家先回去休息……”
陳近南也沒做解釋,拱手送走了一衆人,唯獨留下軍神神算子:“費老,此事你怎麼看?”
“舵主做的對。”
沒有旁人,神算子也就不怕得罪人:“大夥都被銀子衝昏了頭,忽略的一個關鍵問題,那就是姬無敵能從各門派嘴裏,扣出三百萬兩……”
“不止三百萬兩。”
微微一笑,陳近南掀了下袖袍,扭身坐下來:“姬無敵終南山一行,少說搞到四五百萬兩,如此斂財能力,難怪會的崇禎重用。”
“舵主動了惻隱之心?”
能被陳近南誇讚的人,還真不多。
“有這個想法。”
陳近南也沒隱瞞,伸手示意了一下:“費老請坐。不瞞您老講,比起姬無敵,小寶就要遜色太多,缺點也更多,若是能爲我天地會所用,自然是如虎添翼。”
“所以舵主才讓雙兒一同前往?”
“還是費老啊。”
陳近南笑了,也算是變相承認。
可目的,卻沒有這麼簡單。
不講,也是忌憚於神算子的智慧。
和聰明人打交道,最好的辦法,就是裝蠢。
同理。
和愚蠢的人打交道,就要更蠢纔行。
這是陳近南掌管天地會數十年,總結的出經驗。
“只怕各位香主,不會答應。”
長嘆了一句,神算子起身一拱手:“若舵主真做了決定,老夫願意遊說諸位兄弟……”
“這……”
陳近南心動了。
可一下秒。
陳近南便擺手拒絕了:“算了,還是別寒弟兄們的心,天地會和錦衣衛,可有着血海深仇。”
“如此,老夫便先告退。”
只是牢騷,神算子也不當真了,抱拳行禮,便轉身離開了。
“老傢伙。”
笑罵了句,陳近南也不糾結此事,盤起腿來,運功打坐。
另一邊。
喬裝一番的姬無敵,騎着一頭毛驢,不緊不慢的出了城。
前方不遠。
正是靳一川率軍回京的隊伍。
局碼好了。
當然耍耍了。
剛纔在城內,他可看到不少人,盯着自己車輦,恨不得撲上去撕個粉碎。
“嫉妒使人扭曲啊……”
臭屁了句,姬無敵挑着吊着胡蘿蔔竹竿,引誘着毛驢,遠遠的跟在後面。
很另類。
但效果非常顯著。
出城十餘里,就有無數目光,匯聚在姬無敵身上。
甚至,還有人主動過來打招呼。
就這種別具一格的趕路方式,很容易讓人誤會成,是一位性格古怪的強者。
姬無敵都沒理會。
實在被問煩了,便出手把人趕走。
不怕暴露。
這麼快就現身的人,多是一些心比天高的小垃圾。
真正的高手,都貓在暗處賊着呢。
噠噠噠——
小毛驢伸着舌頭,卷着怎麼也喫不到胡蘿蔔,傻不拉幾的往前跑着……
一個時辰後。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
官道上。
除了火把通明的錦衣衛長隊,便是偶爾閃過的黑影。
看樣子。
是要動手了。
“殺~”
“殺狗官……”
忽然,前方喊殺聲大作。
擡頭望去,就見猶如長龍的火把,瞬間大亂。
“人不少啊。”
“揚州錦衣衛?”
只有人數不落下風,才能一瞬間衝散錦衣衛和內廷混合陣型。
短時間內,有能力組織大規模進攻的,只有揚州錦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