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從他嘴裏得知了他過去的事。
他孃親是煙花之地的女子,被一書生騙了錢,以爲他功成名就之際可以爲自己贖身。
後來,噩耗傳來。
她懷了孕,而那書生,再也沒有出現過。漸漸的,她也明白了。
對這孩子,她又憐又恨。恨,因爲他薄情寡義的父親,憐,因爲她是一個母親。
而煙花之地的女子沒有自由,爲了孩子,女子重新接客。
再後來,女人死了。
死前,她把那和書生的定情玉佩給了冷寒秋,說:“阿秋,娘只有這個是乾淨的了。以後,你碰見了喜歡的姑娘,就把這個給她,莫要辜負了人家。”
他孃親是流着淚走的。
娘死了,他也被趕出來了,然後,某一天,被殺手堂的人帶走,成了一名殺手。
江白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麼纔好。
最後,她只能拍拍他的後背寬慰他:“兄弟,沒想到你這麼慘,唉,當初不該那樣對你的。對了,你今年多大?”
冷寒秋:“在下正值弱冠之年。”
才20歲,這麼小?
江白更愧疚了,想到自己之前還拿人家母親的遺物威脅,怎麼想都覺得自己不是人,可這道歉的話到嘴邊怎麼都說不出來。
最後只能連連拍拍冷寒秋的後背,唉聲嘆氣:“唉~兄弟,真是,我真是,你,唉~”
冷寒秋:“你要是真覺得對不起我就把以前每天要的五兩銀子合計合計還給我。”
江白:……
“你說什麼?風大,我聽不見,我去茅房了啊,快憋死了。”
結果轉頭撞上一個人。
她擡頭。
姬清歌低頭看她:“你要去哪裏?”
江白:“……”
要命,他怎麼又回來了!
唯有冷寒秋看了眼走廊的拐角處,知道他一直躲在那裏。
……
屋內。
江白坐在地鋪上,揪着被子。
姬清歌:“說說,剛剛偷聽了後有什麼感想?”
江白:“我,我。”
姬清歌:“嗯?”
江白:“哈哈哈,你娘死了,他娘死了,我娘也死了,真巧啊!”
姬清歌:“……”
冷寒秋:“……”
系統:真是個地獄笑話。
。。。
江白低頭瑟瑟發抖。
系統:【宿主,功德-1。】
江白:“……”
系統:【宿主,你真缺德。】
對啊,她也覺得,他爹的缺了大德了!
江白懊惱不已。
姬清歌:“睡吧。”
冷寒秋:“嗯,睡吧。”
燭光熄了。
江白直挺挺地躺在被子下一動不動。
過一會兒,眼睛睜開。
欲哭無淚。
【我真該死啊!】
——
第二天凌晨五點,江白睜開了眼,悄摸從被窩裏鑽出來,披上外套輕輕關上門離開了。
同時,兩雙眼睛睜開,彼此對視一眼又閉上了。
不知道這小村姑又要幹什麼。
早上六點,江白又回來了。
天大亮。
姬清歌和冷寒秋醒來。他們先是看了眼呼呼大睡的江白,然後發現了枕邊的東西。
是一束花,紅的黃的紫的白的都有,一看就是院子裏的,但是根處被剪過了,還綁上了絲帶。
花上還有一張紙條。
【冷寒秋:咳,沒想到你過去那麼慘。之前拿了你母親的遺物小妹表示萬分抱歉。還有忘了小妹昨晚的話吧。
注:你每天給的五兩銀子小妹已經花了,多虧這些錢,才讓小妹的兄長考上秀才,搬到了鎮上,十分感謝。】
沒有署名,也許是不好意思。
不過,這字歪歪扭扭,跟蝌蚪似的,還有錯別字被劃掉了。
相比起冷寒秋這邊的一大段字,姬清歌的就簡單很多,只有一句話——
【昨晚是小妹嘴賤,請教主原諒。】
算這小村姑還有點良心。
結果,視線又跟冷寒秋撞上了。
他也在低頭嗅花,眉眼軟化。
兩個大男人:……
不自在地放下花起身穿衣洗漱去了。
江白:zzz
——
雖說身在魔教,但江白的日子總體還是很平靜的。
除了有時候碰見女主必不可免地會吵一架,冷寒秋還問過她爲什麼討厭花俏俏。
難道要說是人設?
最後,她這樣回答:“哼,誰讓她得了皇上的歡心,她這樣的女人也配!”
冷寒秋聽後,表情古怪,但一句話沒說。
相比起江白這邊的寧靜,有人卻爲了她和花俏俏睡不着覺。
慕容煊:“什麼!他們在魔教?”
慕容晉:“嗯,他們中途被魔教攔截了,是那魔教教主做的。他還說,要想救人,讓朕親自去。”
慕容煊:“皇兄,萬萬不可,這是針對你的陰謀,你是一國之主,不可輕易涉險!”
慕容晉:“朕自有分寸。”
慕容煊見他執意,不再多言離開了。
……
“你說我妹妹被魔教抓了?”江照年皺眉。
慕容煊:“嗯。”
魔教,居然是魔教。江照年想到以前江白對那魔教教主做的那些事,臉漸漸變得蒼白。
慕容煊:“很快,皇兄就要集結人出發去魔教了。而我,要留在這裏守着。你……”
江照年:“我去,我要去魔教。”
慕容煊:“我會安排。”
——
“今天的風兒甚是喧囂啊……”江白深沉地望着窗外,風吹起她耳邊的頭髮。
腦袋被賞了一栗子。
“再喧囂有你的腦子喧囂?睡覺!”
“哦哦,來了。”江白摸着腦袋憋屈地掀開被子。
冷寒秋搖搖頭。
今夜的風很大,樹葉吹得嘩嘩作響,烏雲遮住了月光。
江白睡得不安穩,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姬清歌和冷寒秋兩人都不在了。她摸摸冷寒秋的被窩,涼的,走了好一會兒了。
……
魔教大殿。
姬清歌面無表情地看着對面那夥人馬,對爲首的人說:“左護法,果然是你。”
左護法的樣子看上去是個慈善和藹的老頭,卻沒想這樣的人叛變了。
左護法:“呵呵,誰讓這位冷兄弟給的教印是假的呢,老夫猜憑教主這般聰明才智,肯定已經知道誰是叛徒,所以,不得不着急啊。”
於是,有了今晚的行動。
不惜一切代價斬殺姬清歌和他的附屬!
姬清歌冷笑一聲,不多言,擡手,手指輕輕一揮。
只有一個字。
“殺!”
兩方人馬剎時殺作一團,姬清歌站在大後方靜靜地看着這一幕。
衣袖被扯動。
花俏俏擔憂地問:“姬公子,他們這麼多人,我們真的會沒事嗎?”
姬清歌避開她的手平靜回答:“花小姐在一旁看着就好,勝負?總會揭曉。”
過一會兒,衣袖又被扯了扯,他不耐地看過去。
見到人,殺氣凜然的眼神怔愣:“你怎麼來了?不是還睡着?”
“我睡不着,看你們都不在,我就出來逛逛,然後就發現這裏……”江白腆着張笑臉說,“教主啊,你看現在那麼危險,要不要我去幫忙?只要你把解藥給我,我很厲害的!”
主要是女主也在,交給其他人她也不放心,爲了讓她的武力師出有名,只好假裝跟他要個解藥了。
姬清歌端詳了她一會兒說:“要是吃了解藥,你跑了怎麼辦?”
“不跑,絕對不跑。教主您還在這兒呢,我怎麼捨得跑呢。”江白討好地笑道。
也不知道是哪句話讓姬清歌聽了高興,他眉頭舒緩,賞賜般地從衣袖裏拿出瓶子倒出一粒解藥。
“喏,本教賞給你的,喫吧。”
“多謝教主。”江白咧嘴,高興地吞下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