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桑榆想了想，又加了兩個字，“老闆。”
“嗯。”江白點頭，滿意他的上道。
就這麼一會兒的時間，天色暗沉了不少，江白看了眼窗外，去廚房的抽屜裏拿了把刀出來，她在桑榆疑惑的眼神中開口：“再過一會兒就到喫完飯的時間了，我準備去林子裏再找些喫的回來。”
現在屋裏儲存的糧食只勉強夠她一個人喫上一段時間，加上桑榆的話，就明顯不夠了。
這裏離小鎮很遠，步行大概要兩個小時，去鎮上買糧食一來一回很麻煩，而且，江白身上的錢幣已所剩無幾。自從她來到這偏遠的蜂族村莊，一隻蜂都沒抓到過，就更別談賣蜂蜜賺錢了，所以在還沒得到蜂蜜之前只能自力更生了。
“等一下不去採蜜嗎？”桑榆問。
江白回答：“這個先不急，等明天再開始，我們今天先解決晚飯。不過在這之前，你得先換一身衣服。”江白先是掃了一眼桑榆單薄的穿着，接着從衣櫃裏翻出了一套冬衣。
“現在外面這麼冷，你穿這麼少可不行。”她把自己的舊衣遞過去。
桑榆可能因爲營養不良，個頭不是特別高，只比江白多出一個頭，江白的衣服他勉強能穿的下。
“……謝謝。”桑榆低頭接過衣服。
江白擺擺手，大氣地說：“這有什麼，我是你老闆，這點福利我還是給得起的。小桑啊，你跟了老闆我，以後有我一口肉喫就有你一口湯喝！”
“……嗯。”
林子裏，桑榆挎着籃子跟在江白身後，籃子裏有各種不同顏色的果子。
冬天，這裏的動物少得可憐，江白跟桑榆兩人走了很久都沒看見一隻。兩人越走越遠，就在江白快沒有耐心時，草叢裏突然跑出來一隻野豬橫衝直撞。
江白眼睛一亮，她把匕首遞給桑榆，眼中帶着鼓勵：“小桑啊，你是我第一個員工，現在到你表現的機會了，讓老闆我看看你的本事！”
“上吧，桑榆！老闆我看好你。”
桑榆拿着匕首，看着前方的野豬，脣瓣緊緊抿着，而後他放下挎着的籃子，一聲不吭地衝了上去。
野豬看見有人衝過來，二話不說用獠牙頂過去，桑榆敏捷地側過身，接着用匕首用力地刺向野豬，但是野豬的皮太厚，不足以傷到它，反而激起了野豬的血性，一個勁地衝撞桑榆。
桑榆的體力很快堅持不住，沒辦法，他長期缺乏食物，身體得不到充分的營養，力氣不是很大，也維持不了太久，很快，他就被野豬撞倒在地。
眼看他要喪命於豬蹄下，江白，英勇登場了！她一拳揮出去，“砰！”地一聲，野豬當場喪命，屍體倒在桑榆眼前。
而輕鬆殺死野豬的人只是隨意地拍了拍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塵，表情淡定，一舉一動都透着隨性。
桑榆斂下眼中的驚愕，踉蹌地站起來把匕首還給江白。
“對不起。”他說，“我沒能……”
桑榆：“……懂了，老闆。”
“嗯，孺子可教，不枉我的一番提點。”
“……”
野豬是被江白拖回去的，桑榆那細胳膊細腿根本拖不動。
“小桑啊，你看看，你老闆我爲了你能喫上肉，親自上陣，你往後一定要努力工作知道嗎？”
“……知道了，老闆。”
兩人晚餐終於喫上了肉，江白這幾天喫夠了乾麪包，嚐到肉味時別提多感動了。
“小桑啊，你跟着我，以後喫肉少不了你的！”她一邊喫一邊說。
“……嗯。”
喫過晚飯後，桑榆就離開了，手上還拿着一個熱水袋，是江白友情提供的。
“小桑啊，你老闆我對你好不好？”桑榆還能記起那人說話時笑眯眯的樣子。他把熱水袋放進被窩裏，之後燒水洗澡，等上牀的時候被窩已經被烘地熱乎乎的了。
他躺進被窩裏，望着陳舊的天花板發呆，手緩緩摸上自己的肚子。第一次，他可以飽着肚子躺進溫暖的被窩裏，這種感覺太舒服，舒服地他很快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剛亮，桑榆按時睜眼，眼中再無睡意。被窩裏還是暖的，他無意識地在被窩裏蹭了蹭，想到今天要採蜜，連忙爬起來穿衣服。
這個時候天還很冷，他套上江白送給他的冬衣後，這種冷意不再那麼明顯。洗漱過後他準備去找江白，卻忽然想起昨日江白並未跟他約定什麼時候出門採蜜。
桑榆猶豫片刻，還是出門了。
這兩個月，天氣真的非常冷，很少有蜂族外出採蜜，他出門的時候並未遇上自己的族人。到了江白居住的地方，他透過窗戶縫隙看見裏面的人還在睡着。
他想了想，沒有敲門，就這麼站在外面看着地上的螞蟻發呆。
時間漸漸過去，光線越來越明亮，裏面的人還沒有動靜，這次他決定叫醒裏面的人。
他敲了敲門。
“誰啊？”一道迷糊的聲音透過門扉傳來。
“是我，桑榆。”
“是小桑啊……”江白半閉着眼衝過來給他開門又衝回去重新躺進被窩裏。
聽到門栓被拉開的聲音後桑榆試探地推開了門，他瞧見那人躺在被窩裏背對着他。
“老闆，現在要去採蜜嗎？”
“這麼早？還是算了，我再睡一會兒，你要是餓了廚房還有面包，自己拿。”交代完江白又睡過去了。
桑榆只好坐着等她。
江白再醒過來時已經快中午了，她打了個哈欠看見桑榆從外面回來，手裏還拎着籃子，看見她醒了，把籃子放到桌上解釋：“我去找了些果子。”
“嗯，不錯，很有主動性。”她誇了一句。
“等喫完午飯我就帶你去採蜜。”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