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公主她驕奢矜貴 >第一百六十八章 爭鋒
    當真是娶了一個好王妃,今日自己明明就能借此機會將他拖下馬來,一雪前恥,可頤清一來,時局便不一樣了,簡直就是翻天覆地。

    頤清,她不過就是藉着肚子裏的那坨肉,將父皇,朝臣拿捏得死死的,劉?原本那樣大的錯處,也就是高高擡起輕輕落下,叫他怎能不氣?

    如此不公,叫他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惡氣。

    明眼人都瞧得出他這是壓着火氣,只是此言一出倒是一口氣下了好幾人的臉面,首當其衝的便是站在他身側的二皇妃,剎那間便紅了臉,略顯羞愧地低下了頭。

    他這話不就是在明晃晃的打自個的臉嗎?羨慕旁人娶妻身後妻族有勢,自己卻不半點如人家……

    她父親好歹也是正二品的官員,自個也是家中嫡女,金尊玉貴的長大的,怎到了他這裏,卻是如此不堪?難不成還是自己求着嫁到他府上的?明明就是陛下賜婚,皇命難違。

    只是她這身份要是真要同頤清比,到底是要差上一大截的,一國公主,自然是要更爲尊貴些。

    “殿下,您醉了,妾扶殿下落座。”方纔在那後頭發生的事她也有所耳聞,既然陛下已有決斷那就是萬萬不可再多加非議,否則豈不是在找死?

    雖說是文人世家出來的貴女,可到底也是會些拳腳功夫的,二皇子被她拽的往後退了兩步,滿臉不悅地看着他的正妻,“你這是作甚?”她嫁到自己府上這兩年來,這還是頭一次忤逆自己的意思,怎能叫他不大喫一驚。

    二皇妃一板一眼的重複着方纔的話,“您醉了,妾扶殿下落座歇一歇。”話音剛落便拽着他朝楚子衿二人後側的座位坐下。在她這接二連三的明示下,二皇子這纔不情不願的坐了下去。

    往日裏都是自己坐在上座,他那不受寵的弟弟坐在下頭,可如今他這一娶妻,世道都變了,自己反而屈居下座。人家搖身一變,風光無限。

    二皇妃嘴角含笑,一個勁地衝着劉?二人告罪,替他開脫,“方纔夫君來時遇見了九殿下,一時不慎多飲了兩杯,讓王爺王妃見笑了……”

    這宴席都還未開始便醉了?這二皇妃果然也是裝瘋賣傻的一把好手,皇室中人果然個個都是能登臺唱戲的好角。劉?也懶得同他們斤斤計較,打馬虎眼般糊弄了過去。楚子衿倒是連糊弄都懶得糊弄,低着頭戳弄着碗裏的糕點,生生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

    方纔的情景得虧二皇子妃的一番運作,並也未鬧大,在外人看來不過就是兄弟之間說了兩句話,談笑間還扯上了兩位妯娌罷了……

    宴席不緊不慢的進行着,倒是沒有第二位像二皇子那般不長眼的過來找茬,楚子衿隨意撥弄着面前的魚膾,撿着看得順眼的送入口中,百無聊賴地等着宴席結束。

    以往在楚宮中,自己大可找個由頭早些離席,總歸是自個的母后當家做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過去,如今她這寄人籬下,只得在這兒守着帝后兩人先行離場,他們才能離席,當真難熬。

    等到楚子衿好不容易坐上回府的馬車時,已經有些睏倦之意了,淺蔓瞧着她眼底的疲倦越演越烈,只得遞上了一杯冷茶。楚子衿瞥了一眼冷茶之後,輕嘆一口氣,認命般接了過來一飲而盡。

    這樣冷的天當真是冷的她一個激靈,不過倒是清醒了不少,回府之後她還有大動作,自然不能露出滿臉倦意……

    也是時候擺一擺當家主母的譜了。

    果然,等馬車停穩當,楚子衿在淺蔓的攙扶下步步生蓮地踏入王府大門,楚子衿筆直的站着,等着劉?領着他那羣萎靡不振的手下走進來。

    “將王府的門關上。”楚子衿冷着臉看着守在王府兩側的侍衛。

    侍衛見她面色難看,也未曾反抗半句,鬼使神差的關上了府門,侍立在裏側等着她的示下。

    “讓人領着本宮的侍從,將王府裏的每一個人都押到此處來,本王妃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誰做的這些腌臢事。”

    劉?那僅剩不多的尊嚴如同死灰復燃般翻涌而至,頤清當着自己的面就敢讓她楚國的人來他的王府搜人,簡直是未曾將自己這個睿王放在眼裏。他自然是忍不住這口氣,當即便開口制止。

    “頤清,你這是作甚?這可不是你的楚國,本王的睿王府豈能容你說拿人便拿人?你眼中可有本王這個宋國王爺?”

    楚子衿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王爺當真是好記性,莫不是忘了今日在陛下面前之恥?衆目睽睽之下跪於雪地之上,只怕王爺若是忘了,妾身恐怕是此生都難以忘懷了。”

    “今日之恥便如同鏤骨銘心一般,妾身平生還未受過這般恥辱,今日託王爺的福,倒是體會了一番。”

    她這話越說便越起勁,聲音也止不住拔高了幾分,頗有幾分癲狂之意,“往日都是命人跪在冰天雪地當中嬉笑取鬧,今日倒是做了一回旁人眼中的笑話。難不成王爺還想叫這樣的事再來上一回嗎?妾身命薄,怕是受不住了……”

    楚子衿此話譏諷之意躍然出面,兩人對峙之下,劉?明顯落了下風,被人懟的說不出話來,只得緘口不言,衣袖之下的手掌悄悄握緊成拳。

    頤清雖說字字珠璣,可所言也不是全無道理,自己今日在父皇、皇子們、諸位大臣面前失了臉面,今日若不是頤清及時趕來,此事恐怕沒那麼容易善了。

    父皇今日明擺着就是看在頤清以及其腹中孩兒的面上放了自己這一回,否則怎會是禁足和罰俸這樣簡單……

    劉?擡眼望向自己周圍,周遭的侍從奴僕早就跪滿了一地,站着的唯餘下她們二人。頤清面色微韞地站在臺階之上,高出自己約一尺的位置,他只得微微昂起頭來瞧她。

    她一如昔日初見時那般貌美,只是臉上多了些凡人的煙火氣,變得會怒會笑……

    屋檐下的燈籠裏,燭火在風雪中閃爍不止,跳動着一下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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