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覺得,他有意把她往他的圈子裏帶。
罷了,隨他吧。
再推辭下去,倒顯得過於小家子氣了。
她只好點點頭。
抵達竹苑時,已是八點。
竹苑是一家環境清幽的私人會所。
建築古香古色的,每一處裝飾都透着古韻氣息。
園林竹翠,曲徑通幽處是假山噴泉,廊亭環繞,夜色下,優美的像一副畫卷。
穿過長長的木質走廊,宋厲霂推開一扇屏風門,握着秦掌珠的手走了進去。
“怎麼纔來?”薛瑾琛坐在外廳的中式沙發上,擡眼,看過來時,驚了一下。
“嫂子……也來了。”他清俊一笑,彬彬有禮的起身歡迎。
秦掌珠回以微笑。
“裏面坐吧。”
說話聲引起了屏風裏面坐在餐桌前兩個人的注目。
“呵!宋祖宗,哪來的小美人?嬌嫩嫩的!你可真要臉,這麼幼的都帶來了!”商時遇嘴裏叼着煙,一隻手撐着臉,眸色慵懶的打量着宋厲霂身邊的女孩。
容顏稚嫩,乾淨的像未曾開苞的花骨朵。
這麼純的美人胚子,還真是難得一見!
一旁的陸城穩重多了,踢了商時遇一下,“說什麼渾話呢!別把小姑娘嚇到了。”
陸家、商家,薛家,宋家是帝京出了名的四大名門。
其中,當屬宋家最爲尊貴。
這些個人都是光屁股長大的鐵瓷,平日裏開起玩笑來沒個邊界。
渾話怎麼舒服怎麼說。
宋厲霂早已習以爲常,側眸,看了一眼臉頰通紅的女孩,瞪過去一眼,“閉不上嘴了?”
“護上了這是?”商時遇抿了一口紅酒,眼尖的挑了下眉,“這是宋家五夫人的侄女,秦家的小妹妹?我說呢,有點臉熟。”
薛瑾琛走過去,也踢了一下商時遇,“坐過去點,這是嫂子。”
“哈?”
在場的人都懵住了。
秦掌珠也有些懵。
攥緊小手,低着腦袋,不知如何反應。
宋厲霂攬住她的肩,走到餐桌前,讓她坐在靠窗的位置。
她身邊除了一扇窗就是他。
被夾在中間,有了一種被保護的感覺。
陸城震驚的表情都寫在臉上了,看向宋厲霂。
等他解釋。
宋厲霂沒理他,叫來服務員說,“來一杯果汁。”
服務員出去後,他纔看向幾個人,很鄭重地介紹,“吾妻,掌珠。”
秦掌珠擱在腿上的小手絞在一起,緊張的同時,是震驚。
都隱婚三年了,而且馬上要離婚了。
他幹嘛這個時候在他朋友們面前曝光她的身份。
不尷尬嗎!
一隻溫熱的大手握住了她出了汗的小手。
她擡眸,看他一眼。
他朝她擡了一下下巴,示意她打招呼。
秦掌珠擡眸,這才發現幾個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聚集在她身上。
她禮貌而不失尷尬的笑了一下。
薛瑾琛看出秦掌珠的不自在和窘態,笑了一下,一一給她做介紹,“嫂子,這是商時遇,陸城,我們都是一起長大的朋友。”
商時遇素來嘴賤毒舌,撥了一下棕色的短髮,衝宋厲霂挑了下眉,“我們都知道你家藏小嬌妻,可你也沒說她這麼小啊!人家跟你結婚時纔多大點,你還是不是人啊!”
陸城附和,“就是!這麼漂亮的小媳婦,你倒是藏的嚴實。”
“還喫不喫飯了?”
宋厲霂斜他們一眼,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擱在碗裏,把上面的刺兒挑出來,然後把碗往秦掌珠那邊一推。
秦掌珠看着碗裏的魚肉,心裏還是暖了一下。這時,服務員端着一杯果汁走進來。
秦掌珠剛要伸手去接,宋厲霂的手搶先一步,接過果汁,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附耳,對她低聲說,“你先喫,不用理他們。”
秦掌珠沒想到他忽然湊那麼近,下意識的偏了下腦袋。
整張小臉瞬間染了紅。
她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嬌柔青澀的軟糯模樣,着實讓衆人覺得宋厲霂身在福中不知福。
這麼個小嬌妻在家,擱他們誰也不會搞得一身緋聞!
一頓飯下來,她幾乎沒有主動夾菜,都是宋厲霂給她夾菜。
她當了一晚上背景板的同時,也被他餵飽了。
這些人,除了薛瑾琛不喝酒之外,其餘的人多少喝了些酒。
席間聊的話題都是她接不上的。
她尋了個理由,說去衛生間。
這才空閒出來透透氣。
她對竹苑會所並不熟悉,走着走着就有點迷路。
好像是走到了後院。
看到一些個服務生端着托盤穿行在小道上。
她衣裙嫋嫋,婷婷立在滿園青翠的小徑上,着實不讓人多看幾眼。
“小姐,前面就是後廚,不方便外人入內。”
一道溫俊的聲音傳來。
她轉身一看。
池塘對面的廊亭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站在長廊裏,穿着長衫制服,手裏抱着一個木筐,裏面裝着餐碗。
他看着她的方向,提醒她。
隔着一段距離,她沒太看清他的五官,可那清瘦的身型和說話的聲音,特別熟悉。
那人似乎也在打量她。
當她擡步走上前,想進一步看清他的臉時,他忽然調轉了方向,步伐極快的走了。
瞅着他的背影,秦掌珠覺得這人更加熟悉了。
她加快腳步追上去,在他快要消失在拐角時,她試探地叫了一聲,“穆老師?”
男人步伐一頓,只留下一句話,頭也沒回的走了。
“小姐,認錯人了!”
她再追上去時,他已經消失在長廊盡頭。
難道她認錯人了?
穆老師怎麼會是這裏的服務生?
那邊,餐桌上的餐具已經撤了。
幾人坐在外間的沙發上閒聊。
商時遇給宋厲霂扔過去一支菸,“幾個意思?這是打算長情,還是暫時新鮮帶出來溜溜?”
陸城斜他一眼,“怎麼說話呢!小心厲霂上了脾氣揍你!”
商時遇冷哼了一聲,“馨微跟我們一起長大,我替她鳴點不平不行?”
“過了啊!你自己妻妾成堆,有臉說別人?”陸城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