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逃難到此處,已是身爲分文,今日看到幾位大人似是剛從京城出出來,身上必有銀兩,一時財迷心竅,求幾位大人饒命。”
海河流域的確也是受災區域,不過現在連縣丞都逃難到此處,那些縣城的情況,可想而知。
端京墨心中一片冰涼,這情形,可能比他們預估的還要嚴重。
“你方纔爲何在她的房門處停留後,轉變了目標?”嚴甘遂看了端京墨一眼問道。
端京墨驚詫了一分,她沒想到,嚴甘遂方纔也一直關注着外面的動靜。
倒是花慈跳腳了起來,“什麼,還有這事!你對我有何企圖?!”
“不不不不!”那縣丞連忙辯解道:“我只是看那公子方纔在外面時,一直盯着我們,想着或許防備心比較重,才轉身對,對您下手。”
“你可知現在永州是什麼情況?”端京墨問道。她現在一身男裝,這縣丞識不出她女子身份也是正常。
提到永州,那縣丞的臉色徹底變掉了,彷彿想到了比方纔蜈蚣還要恐怖的事情。
“幾位大人,如若是要去那方向的,趕緊回頭吧,那裏徹底亂掉了!”那縣丞止不住的發抖。
端京墨還想再問,那縣丞已什麼都說不出來,好似陷入極大的恐慌中。
三人見什麼都問不出來了,便就將人放走了,第二天一大早,便動身前行。
隨着對湖南的接近,幾人臉上的表情愈發的沉重,幾日前,他們還能感受到一些春節的氣氛。
現在早已是冷清的街道,甚至今日,他們還看到了流亡到此的百姓,現在這裏距離永州還有不少距離,聽聞流亡的百姓說,他們之間還出現了疫病!
焦急的三人,在漢陽寄存了馬車,換成快馬一路南下,期望能更早的到達。
......
“王爺,根據暗衛的來報,端姑娘三人,現已到了漢陽。”收到情報的手下,趕緊上報給獻王。
楊杜仲取過飛鴿傳信,看完之後露出了一絲笑容,他之前在端京墨身上栽了幾次跟頭,沒想到,她竟然主動跑到了他的手心。
“去給三人綁過來。”獻王下令道。
“那王爺,如若其他二人有抵抗,要不要?”那手下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他們可是朝廷的欽差,哪裏能隨隨便便死在我們手裏。”楊杜仲眼眸微眯,彷彿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將他們捆起來,送到那些難民那裏便可以了,他們想要拯救的民衆會好好款待他們的。”
“是,王爺。”想到那些難民,那侍衛不適地抖了抖,不過看着王爺嘴角那嗜血的笑容,還是識趣的退了下去。
“端京墨。”大殿中,楊杜仲玩味着在口中流轉着名字。
“獻王,你答應我們的事情,可別忘記了。”一直坐在他左手邊的一老嫗啞着嗓子說道。
“聖女已亡!”那老嫗悲泣道:“我必要讓背後之人付出代價!成敗在此一舉,你登位後,什麼女人都能有,獻王你可別忘記了我們的大計!”
那老嫗語中透露出警告,她可是一定要那端京墨死無葬身之地!
楊杜仲面露出一絲不耐,他最討厭有人對他指指點點,更何況,他只是現在用的到她們而已。
那老嫗看着西邊的大殿,彷彿透過這牆壁看到了其他的畫面。
嘴中唸唸有詞:“天若不仁、萬神降罪、以身飼神、得以重生!”
......
“再往前走,便能出了漢陽了。”端京墨拉緊手中的僵繩,對二人說道。
“前面會有更多的難民,我們一定要萬分的小心。”嚴甘遂總有一些不妙的感覺,自從進了漢陽的界內,他總能感受到很多不妙的氣味。
整個漢陽城都隱隱地漂浮着一層血腥味,又讓人找不到來源,本以爲遠離漢陽就會好一點,沒想到,現在越往南,這氣味就越濃烈一些。
嚴甘遂不說,端京墨也能感受出來了,最直觀的感受是,之前遇到的一些難民,除了會上前討要食物以外,更多的還是報團取暖。
而現在越靠近南邊,那些難民便更多,而且大部分人,都是團在一起,偷偷用視線觀察着他們。
那些視線讓端京墨感覺很不舒服,每當你看回去時,他們會立刻將視線一走,但是你總能感覺到,周圍有猩紅又貪婪的目光看着你。
那感覺彷彿是,那些難民想給他們喫掉一般......
“餿!”
“不好,埋伏!”
隨着一直飛箭射來,端京墨大喊一聲,變了臉色。
但這些人早已準備多時,幾人閃避不急,已被地鎖制住馬匹,滾落在地。
端京墨剛準備擡頭,便發現,已有兩柄長劍,架在了她脖頸兩邊。
再擡頭看去,嚴甘遂和花慈的情況如她一般,而周圍,早就圍了幾百官兵。
端京墨的心一下子就涼了,這樣的陣仗,必是楊杜仲無疑,只是沒想到,她們剛剛到了湖南這一塊,就被他盯上。
“王爺有令,將此人帶去府中,其他二人,送給流民。”一頭領低聲下令道。
本在一旁躲避着窺視的流民們,聽得此話,興奮的眼冒綠光,隱隱的有圍上來的衝動。
端京墨心感不妙,她雖不知這些難民都經歷了什麼,但是,按現在的情況,嚴甘遂和花慈二人到他們手中,必死無疑。
端京墨猛地起身,看見那頭目立刻後縮了一下劍柄,再重新放到她脖頸上,心中瞭然,楊杜仲之前必是下了命令,所以眼前這些人,暫時不敢傷她姓名,這就夠了!
“我們三人要在一起,不然,”端京墨眼眸微眯,口中盡是決絕,“你們只能帶回我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