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聽花慈說,近期聖上對調理身體的事情都不如之前熱衷,原來是給希望放在了那長生不老藥上,端京墨眼中閃過一絲諷刺,他們楊家的人,倒是都喜歡這些求仙問道的事情。
方纔聖上已和她透露過,藏寶圖共有六塊,一塊在他那處,一塊在楊杜仲那裏,還有一塊在長公主府,其他三塊皆被先皇託付給可信任之人,不知所蹤。
今日熙妃的這一塊倒是意外之喜。
他今日本欲用端京墨去換取楊筱竹手中的藏寶圖碎塊雖然舍了端京墨實在可惜,但是這他若是有了這寶貝,什麼樣的人才會沒有呢?
端京墨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她現在要找到所有的藏寶圖碎片,將它交給聖上。
可是那流落他處的兩塊,這麼多年都沒有聽到風聲,她又能從哪裏去尋呢?
“端大人。”王仁早早的就在宮門口處候着他。站在一旁的還有賀林和雲無雙。
四人一同用過了午膳,便坐在桌旁喝茶消食。
賀霖提起令牌的事情來,“我去打聽了密牢裏面的幾個犯人,那些都是先帝留下來的,大赦天下的時候也沒有被放掉,也不知犯了什麼罪,要被關在這牢裏直到死去。”
端京墨端起茶盞,問道:“爲何沒有直接殺掉呢?”
賀霖搖頭:“密牢裏的犯人不是我們可以隨意處置的,也從來沒有人來問過他們,他們似乎是一羣被遺忘的人。”
端京墨指尖微頓,看他,“你有沒有去看過他們,他們是否都是一羣六七十歲的模樣,整日裏不喜言語,只在打磨着一些東西?”
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那些人應該是先帝建造沙盤時所使用過的工匠,打下手的小工們倒不用在意,事情完成後歸家便是。
但那幾個負責的人,能清楚的知道沙盤的一些構造,自然不能輕易放過,先帝只能將他們軟禁於此,在牢裏度過餘生。
賀霖頓了頓,回想後後擡首,“的確如你所說”
端京墨心生一計,“既然現在錦衣衛裏有白蓮教和獻王的兩撥人,不如我們放出一個假令牌出去。”
雲無霜笑道,“引得他們兩撥人爭鬥?那依我看,最好將令牌交與白蓮教那裏,若是獻王那波人,就怕白蓮教不敢出手。”
王仁皺眉在一旁聽了半晌,一會嘆一口氣。“就怕那些人,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雲無霜笑着撐頷,“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在太子府裏還有個內應。”
“內應?”幾人都看她,倒是讓雲無霜一頭霧水,“嚴大人呀,就嚴大人和端大人這個關係,必會幫我們打探太子府裏的情況的。”
端京墨聽到這,倒是眼神暗淡了一瞬,她想到鹽嚴甘遂,心中便有一絲複雜。
“可是。”王仁憂慮的撫了撫眉心,“現在還不知能不能與嚴大人聯繫上,我今日本準備尋他,問他沙盤圖的事情的,那白蓮教都已經滲透到太子府中了。”
“你,你不知嗎?”王仁被她猛的一拉,有一絲迷惑,“玄醫師和我說,紀前輩手中有其中的一塊圖紙。”
賀霖、雲無霜眼中,皆閃過震驚,從其他幾塊圖紙擁有者便可看出,能獲得它的人,地位皆不凡,看來這位紀前輩,身上有一些他們不知道的故事。
只有端京墨的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師父之前曾透露過阿遂的身世給她。
先帝共有兩個兄弟,一個是壽王,一個是傅王,壽王從小便碌碌無爲,一直仰仗着哥哥們的照顧。
先帝登基後,他也跟着混了個閒散王爺,雖偶爾闖一些禍事,被批個幾句,但索性沒有闖過什麼大禍,先帝念着他一輩子也沒有個子嗣,便允他留在京中終老。
另一個傅王,便與他截然不同,從小就聰明伶俐,而且文武雙全,在先帝揭竿起義的期間,他一直跟隨其右,衝鋒陷陣,不少戰役上的勝利都是因爲他的原因,乃是開第一大功臣。
周圍他人的讚賞和功高蓋主的不甘,讓他產生了反叛的心思。
在一次家宴中,他帶領的侍衛刺殺先帝,被先帝察覺出後,一舉拿下,那是大元開朝後的第一次抄家。
傅王全府之人,皆被賜死,包括他剛剛誕生的男嬰。
但之前師傅卻告訴他,阿遂真正的身世正是傅王的嫡子!
傅王當年根本沒有任何反叛的心思,真正想反叛之人,反而是那個看起來愚蠢不堪,無所事事的獸王。獸王憑藉着裝傻充愣逃過了先帝的懷疑,又使出計謀陷害傅王。
所幸傅王的手下,皆是忠義之輩,將自己的孩子與男嬰交換,保下了傅王的最後一絲血脈。
那侍衛抱着男嬰一路南下,害怕被人察覺追殺過來,在逃亡的路上撞見了丘老前輩,丘三星似是早有預料,早早的便在逃亡的路上等着他們。
丘三星從侍衛的懷中抱過男嬰,將他交與紀賢撫養,與男嬰一起從傅王府中流露出來的,還有那一張沙盤圖的圖紙!
傅王府被滅門後,先帝曾派人到附中去尋圖紙,發現消失後就察覺不對勁,在京城中搜查圖紙和男嬰的下落。
紀前輩心中瞭解,如若他們在京城中,遲早有一天會被別人發現這個祕密,爲保下這個孩子,他只能自斷自己的仕途,在一次權力交鋒中,他被逐出京城,帶着那孩子遠離這個地方。
直到嚴甘遂連中三元,風光進仕。
嚴甘遂的身份決不能讓他人知道,皇室血脈稀薄,若是聖上和楊杜仲他們,知曉了他的身份,必會除之而後快!
況且,現在嚴甘遂自己,都可能不知自己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