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盯着屋頂出神了很長時間,窗外蟬鳴聲起起伏伏,雲若坐在牀頭,小虎崽子不跟她一起睡,竟又做起夢來了。

    一時也睡不着,雲若干脆披上衣服起身點上油燈,坐在了案桌前。

    她想把這一年多種田,肥地的法子都記錄成冊,下一年開始循環套種的話,可以很快地讓大家上手。

    剛磨完墨,院牆外傳來動靜,雲若盯着窗外看了一會,正打算放下筆去查看。

    “娘!”窗外一個黑乎乎的腦袋冒了出來。

    雲若下意識地就將毛筆扔了來人一臉。

    被他側身讓開了。

    “娘,毛筆要很多銅板的!”這可不興到處扔。

    “大半夜回來也不敲門,翻院牆,老四,你...”越來越像個兵痞子了。

    雲若氣結,怪誰,還是她託人家大將軍照料她兒子的呢。

    “娘,您這大半夜不睡覺,也打算下場考考?”老四彎腰將毛筆撿起來遞給雲若,隔着窗,一臉笑嘻嘻地開口。

    “你怎麼現在回來了?”廣臨郡到這裏可不近。

    “將軍不讓我待在那,說您身邊沒個聰明的人,讓我回來跟着您。”

    “你聰明?”

    “那是自然。”老四笑笑。

    “娘,您剛剛寫的寒瓜種植的法子,我可是一字不漏全記住了。”

    “選擇土質鬆軟,排灌方便,地勢較高,陽光充足,腐殖土或是沙質土壤...“

    雲若擡眼看了他一會:“你現在字練的怎麼樣了?”

    “還行。”

    “那你今晚別睡了,把這份冊子上的內容都抄一遍。”

    雲若轉手把毛筆,硯臺都遞了過去,揮揮手,打發人走了。

    她正缺一個過目不忘的幫她記着事呢。

    “娘~”

    “別叫了,你娘要睡覺了。”雲若打了個哈欠,重新躺回了牀上。

    第二日,大丫和二虎出攤。

    雲若帶着老四回了悅家村,她想看看長生果長的怎麼樣了。

    兩人走着回去,雲若順道問他昨晚抄書的內容。

    老四一字不落地背了下來。

    後悔啊,早知會這樣,他爲何要在孃的面前嘚瑟呢?

    娘看他的這個眼神,他總覺得會被賣了。

    後面傳來馬蹄聲,老四護着雲若站在路邊,等着馬車先過去。

    “雲大娘。”馬車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一雙纖白的手掀起了簾子。

    “世子夫人。”雲若欠了欠身。

    然後就站直了身子,等着他們過去。

    “雲大娘,可否上車說話?”張安青笑容不變,輕聲說道。

    “世子夫人這是何意?”

    雲若不想搭理她,跟張家人沾上邊,準沒好事。

    “想跟您聊兩句私事。”這是官道,張安青不方便下車,雲若看她一臉請求地看着她,嘆了口氣。

    “世子夫人先去悅家村石英家等着吧。”

    “多謝雲大娘。”

    直到馬車走遠了,老四才皺着眉問雲若:“娘,這是誰啊?哪個世子夫人?”

    雲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將軍沒跟你說過?”

    “說甚?”

    雲若:......

    “她是將軍的女兒,永寧侯府的世子夫人。”

    也是一個可憐人。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裝的可憐。

    雲若慢吞吞走在路上,到悅家村,已經是二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

    老四看她娘磨磨唧唧的,就知道她對這個世子夫人不待見。

    因爲,在回家之前,娘還繞到長生果的地,將地裏的草都拔了。

    “娘,到晌午飯的時辰了。”走了一路,他都餓了。

    “那先回家吧,下午再去里正家看看。”

    雲若將地都轉了一圈,該看的全都看完了。

    “娘,您回來了。那我再去炒個菜!”柳氏到門口摘胡瓜,看到娘和老四,高興得就要往屋裏走。

    “不急,你慢點走。”雲若看她那大動作,急忙阻止。

    “當家的,娘回來了。”着急進門的柳氏,根本沒聽到雲若的話。

    喫完午食,雲若在屋裏躺了會,才洗了臉,去了里正家。

    到時,張安青正站在院子走廊上,仰頭看着天。

    “老婦拜見世子夫人。”雲若在門口遠遠地行了一禮。

    “雲大娘不必多禮。”看到人,張安青快步走了過來,伸手扶了雲若一把。

    “多謝夫人。”

    “不知夫人找老婦有甚麼指教?”雲若往裏走了幾步,沒看到石英家的人。

    張安青將人都打發走了。

    “雲大娘,不知您跟我父親是怎麼認識的?”張安青從遠山村回去之後,就去廣臨郡找了張景彥。

    才知是他將她安排送走的。

    “這種事,夫人不該問老婦吧?將軍他如果想說,自然會告訴您的。”

    父女倆之間都像仇人一樣相互試探,何必把她這個外人拉在中間。

    “倒是有一樣東西,想問夫人討要,不知老婦當時給您的荷包,可以還給老婦嗎?”

    荷包是她親手繡的,在底部有個小的雲字,她當初聽了她的醉話,一時心軟纔給了。

    最後反倒被他們利用上了。

    “這...大娘,荷包現在確實不在我手中,只有一個還留在笑霜那,她還喜歡每天都戴着呢。”

    雲大娘的刺繡手法很獨特,給笑霜的上面是一個垂髻胖娃娃,笑霜覺得就是她自己,每日都要帶着。

    “奶!”小人兒在門縫後面看了很久了,聽到娘叫她的名字,噠噠地跑了出來。

    後面還跟着一隻小虎崽子。

    雲若一驚,家裏的虎崽子怎麼到這裏了?

    “這...”雲若往後退了一步,指了指它。

    “大娘不必害怕,這小虎崽子是父親從軍營中帶回來的,上谷關養了兩隻白虎,是父親在那邊駐兵的時候去深山獵得的。”

    “小白是他們的孩子,性子溫馴,不會傷人的。”

    雲若聽完嘴角一抽,敢情這是有主的呀!

    雲若蹲下身,盯着虎崽子看了一會,確實腿是沒有問題的。

    “上次在遠山村的時候沒看到,是將軍最近才送過來的?”

    “是啊,父親前段時間去了一趟上谷關,才帶回來的。”

    張安青發現雲大娘對一隻虎崽子都比對她感興趣。

    “奶奶。”師笑霜趴在虎崽子身上,對着雲若咯咯地笑。

    “小霜兒,最近都在哪裏的呀?”雲若摸了摸她的小揪揪,看到她的腰上確實掛着她給的荷包。

    “爺家!”小女娃三歲多,口齒越來越清晰了。

    “真乖。”雲若跟她玩了一會,才站起身。

    “夫人還有事?”

    “大娘,您有沒有甚生子的祕方?”

    張安青走近雲若,低聲問道。

    “夫人說甚麼?”雲若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張景彥這女兒腦子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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