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個提議。”

    “張愛卿說說看。”元敏挑了挑眉,以他對親舅舅的瞭解,他這副模樣,就說明有人要倒大黴了。

    “不若讓咱們元起最有名的烏老太傅,去上谷關教教我那些不成器的瓜娃子們吧?”

    “這...”元敏皺眉看了烏太傅一眼。

    “張愛卿,太傅年事已高,不太適合去遠門嗎?”

    京中到上谷關的路程可不近。

    “哦,對,是臣考慮不周了,那是否可以請王侍郎,或者李尚書去上谷關給娃子們授授課業。”

    “不用他們都能讀會寫的,最起碼認得自己的名字,看到老子張景彥這三個字,不敢犯困。”

    “哈哈哈哈,大將軍可真會爲咱們着想。”聽到這話笑的最大聲的,還屬張景彥後面站着的這一羣憨憨武將。

    哎呦,將軍走了這些年日子,可不知道他們的早朝都是怎麼熬過來的。

    這幫爛舌頭的文官,其他的本事沒有,就嘴皮子利索。

    每日朝會開始時天還沒亮,這幫人能從開始一直講到早朝結束,整整兩個時辰,一直不停。

    其中,又以烏太傅一脈的人,最是看不起他們。

    讓他們去教識字,下面的娃子,能折磨死他們。

    “那,還不快謝謝態度大人,和尚書大人。”

    “多謝!”十來個武將,整齊劃一地給對面的人行了個禮。

    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張景彥已經將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都給安排好了。

    “聖上,使不得使不得,自古武將學文就沒幾個...”有出息的!

    尚書大人話說道一半,忽然感覺周邊的溫度都下來了,到嘴邊的就嚥了下去。

    “武將學文不太合適。”

    元敏撐着下巴,饒有興致地看着下面的人。

    真的是惡人還得惡人磨。

    他舅舅不在的這幾個月,他被下面的這幫文官,吵的整夜都睡不好。

    除了他的太傅,偶爾還關心他之外,其他的人都跟個木頭似的。

    只看得到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爲何?”

    張景彥補了句:“那文官可以習武嗎?”

    “這...”

    烏宏義一直語塞,他的小兒子,他打算讓他從軍,慢慢地,文官勢力,加上軍權,他烏家在元起,就再無敵人了!

    “太傅,您覺得呢?”

    “聖上,臣覺得鎮國大將軍的提議,不無不妥,只是,選誰去上谷關,還得由聖上來決斷。”

    “太傅過謙了。”聽到這句話,元敏的笑意淡了幾分。

    他擡眼望去,才發現包括他在內,下面的官員中,,只要跟文搭的上邊的,竟都是太傅的學生或徒子徒孫。

    反而是舅舅那邊...

    他想到舅舅給他送回來的那些種菜法子。

    高產作物。

    “老師,孤覺得將軍的這個提議,有幾分道理。”

    “打仗,也不是一味的靠蠻力解決,要是能更少的傷亡,纔是元起之大幸。”

    “孤看下面大多數都是老師的學生,不妨抽調兩個去上谷關,讓那些孩子們也認的幾個字,聞一聞墨的香味。”

    烏宏義時刻注意着元敏的情緒,聽聲音,心中一沉。

    他大意了,張景彥此時回來,是衝着他來的。

    還有這個劉御史,表面看是彈劾張景彥,實際上還是在指責他不會教女。

    “聖上,您說的對,要是我元起百姓人人都識字,都能喫飽穿暖,一統天下,也不過是早晚的事。”

    “張將軍此時這一提議,想必是已經胸有成竹了吧?”

    “我元起有望了呀!”

    烏宏義對着張景彥拱手行禮,話音中全是對張景彥的“敬佩”。

    “烏太傅沒去過戰場,這次有機會,不妨親自去看看,一來也給長期守在邊關的將士打打氣,二來,也去看看戰場上的瞬息萬變。”

    做甚麼都比在這裏光顧着說好。

    這是非逼着烏宏義上戰場了。

    他要是離開了京中,在去上谷關的途中,被張景彥隨便找個理由殺了...

    不,他這輩子都不會踏出京城了。

    “將軍,不知小女如今在府上如何?”

    “那些捕風捉影的傳聞...”

    烏宏義真沒想過這些話會是張景彥自己傳出去的。

    “聖上,臣今日來,本也想將此事稟告聖上,求聖上做主。”

    “張愛卿有事儘管說。”

    “聖上,您也知道臣前些年就告老還鄉了,一直在廣臨郡待着,種種田,有喫有喝,日子過的也不錯。”

    “可這次臣接到您的密旨回京,一到家,就發現家中的婦人跟一名男子卿卿我我,異常熟稔。”

    “這...”

    張景彥說着,看了看烏太傅,似乎有話難言。

    “愛卿,你說。”

    “這些年,臣一直待在邊關,確實沒有盡到一個做丈夫,做父親的責任。安青她娘,想找個人依靠,臣也能理解。”

    張景彥說着聲音低沉了些許,顯得有些壓抑。

    “回京的路上,臣也聽到了一些風聲。”

    “甚至有傳言說安青不是我女兒的,這造謠之人實在可恨。”

    “所以...臣可與安青滴血認親,證實她是我張家骨肉。”

    這話一出,烏宏義臉都氣紅了。

    “張將軍何處此言,世人常說,清者自清,你如此行事,豈不是留人口舌?”

    “安青作爲世子夫人,以後如何在京中立足?”

    滴血認親,張安青是誰的孩子,他再清楚不過了。

    “那..這...”張景彥一臉爲難,“京裏的那些流言...臣該如何平息?”

    “將軍稍安勿躁,此事孤自會讓人去查。”元敏看着兩人一來一往,也看出些東西了。

    可能他那個表姐,還真不是舅舅親生的。

    舅舅忍了這麼多年?

    “多謝聖上。”

    “另有一事,臣想請聖上成全。”

    “何事?”

    “臣自知虧待了烏家大小姐,願與她和離,放烏家大小姐歸家,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和離?”

    此言一出,整個大殿都安靜了。

    過了一會,整個文官都沸騰了。

    “豈有此理!”烏宏義指着張景彥,他一個武夫,還敢不要他烏家的女兒?

    其他人面面相覷。

    文官想的是:這位將軍,一大清早的,就喝多了?

    武將想的是:或許此事並非空穴來風?

    啊~

    武將那邊騷動了一會,不久,衆人露出一副瞭然的模樣。

    那這樣說的話,將軍夫人找了個情郎一事,就是真的了!

    “聖上,將軍一生都在守護我朝疆土,落得了一身傷,如今,連自己的夫人都嫌棄他了?”

    剛剛說話的劉御史再次站了出來,連張景彥都詫異了,這是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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