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死寂，壓抑，還有靈魂的嘶吼！
“這裏是？”魈環顧四周，問道。
“你的內心世界。”內瑟斯淡淡回覆。
是的。
雖然這裏也關押着許多靈魂，但不是內瑟斯的靈魂殿堂內。
而是魈在常年戰爭中，製造的殺戮以及魔神遺恨。
它們佔據魈的內心，摧殘它，撕碎它，想要將這個殺神拉入深淵。
內瑟斯倒是很佩服魈。
很明顯，這些慘死的冤魂無時無刻都在折磨魈。
而魈卻堅持到現在，沒有被遺恨吞噬，淪爲只知道破壞的怪物。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魈抱起雙手，淡漠的臉頰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其實他的內心有所觸動。
他不願意面對這些遺恨，這是他親手製造的殺戮，理應接受被反噬的報應。
可昔日五大護法夜叉都隨風消逝，而他的報應可遲遲還沒到來。
“你對它們有愧疚，但當它們吞噬你時，你卻又咬牙反抗，爲什麼？”
“我……”魈答不上來。
“或許這是身爲夜叉的一種本能吧。”
內瑟斯對這個回答不以爲然。
“有什麼好愧疚的，殺戮固然有錯，都爲了守護你想守護的事物去製造殺戮，那就沒有錯。”
“說起來，就你這點殺戮，可不及我半分，你看我，不是依然活的很瀟灑？”
魈驅除的只是璃月境內部分魔物，而內瑟斯，則是將整個大陸毀滅了數次。
這其中的差距，就像太陽到藍星的距離。
這麼遙遠。
“所以，你帶我來這裏是要做什麼？不會就只是爲了讓我給他們懺悔吧。”
內瑟斯面向徘徊在四周的冤魂和遺恨。
拿出那杆沒有槍首的和璞鳶。
“數千年內，你斬殺妖邪，製造殺戮，這是你種下的‘因’。”
“數千年後，這些妖邪變成怨魂和遺恨，蠶食你的身軀和內心，這是你應得的‘果’。”
內瑟斯轉頭對魈笑道：“這是你的因果，它會折磨你，也會成爲你的力量，不要回避它們，要駕馭它們。”
“另外，太陽星辰、崩壞元素，這些也不過是基於物質層面的強大，就像光，即便再快，也有速度，逃不過時間的追捕，還有崩壞，破壞力再強那也只是在已有空間內部吞噬；”
“而因果，是與時間、空間位於同等水平的更高位力量。”
內瑟斯看了一眼魈。
看他呆滯的表情就知道，這涉及到仙人的知識盲區了。
“簡單來說，有因必有果，如果你使用因果力量，標記事物或生靈必死的前因，那麼它的結果赫然便是死。”
“再比如說，你發動強力的突刺，設定爲必定擊中，那麼最終結果也會是必中。”
雖然魈還是一頭霧水，但他問道：“那要如何駕馭你說的這種因果力量呢？”
內瑟斯伸出和璞鳶，指向附近在打探卻不敢貿然進攻的冤魂。
“徹底殺死這些冤魂和遺恨，打亂原有的因果，然後植入新的死之概念，我會用輪迴將新的因果灌入和璞鳶中，讓因果保持循環，往後你隨時可以發動。”
內瑟斯點頭應道：“沒錯，讓這些冤魂的結果定義爲‘死’，當你的槍尖出動，只會得到一個必死的結果。”
他輕點和璞鳶槍首空曠處，一個紫點懸浮在這裏。
裏面纏繞着些許輪迴力量，會把魈殺死的冤魂匯聚成新的因果，凝聚在此。
“現在，定義了‘死’的結果，還需要你親自出手，去產生‘必死’的因。”
魈從內瑟斯手中接過和璞鳶。
內瑟斯囑咐道：“記住，所有冤魂儘量一擊必殺，不然會影響死之概念的機率。”
“比如說一百個魔物，你只有九十九個必殺，那麼你的因果必殺技，成功率就只有百分之九十九。”
“這裏有這麼多魔物，每損失一頭，都會同比例造成影響，而這是你的因果，我不能干涉。”
“明白了。”
輕飄飄留下一句話，魈像風一樣飛走了，持和璞鳶，帶魔鬼面具，眼瞳在黑暗中冒出綠光，宛如一尊殺神！
“降魔大聖！是時候清算千年的怨恨了！”
“金鵬！”
“魈！”
“悲鳴吧！”
……
現場很混亂，咒罵聲和廝殺聲特別嘈雜。
綠色的長槍不停釋放出絢麗的尖刺，將妖邪穿透，消散在世界中。
每一次獵殺中，和璞鳶的槍尖，都會飛躍而去一顆血紅色光球，讓被太陽融化的槍首露出全新的面貌。
是一杆槍首暗紅，而身體全綠的長柄武器。
當初內瑟斯說好要送給魈一把神兵利器，這杆因果·和璞鳶，應該稱得上神兵吧？
畢竟是內瑟斯設置的因果循環，所以當魈在斬殺完畢時，涌進和璞鳶的數據，也跟着遞進內瑟斯腦海。
大概五萬多冤魂，只有兩隻逃脫昇天，沒有必死。
得出的必殺概率爲：99.996%。
也就是說，十萬次揮動必殺技，會必殺99996次，有4次會失誤。
“可惜。”
“可惜什麼？”魈不明所以。
若真的必殺，就算十萬次揮動只有四次失誤，已然是非常逆天的能力了。
談何可惜？
內瑟斯講出原因：“如果只是一般人，這點概率當然夠用，但如果遇見同樣掌握因果的對手，他完全可以將那十萬分之四變成百分百。”
“那麼必殺，就會變成必定殺不死。”
“……”魈看着內瑟斯的眼睛，他好像現在才明白，他過去幾千年學會的戰鬥技巧，有多兒戲。
用因果施展必殺，再用因果逆轉，造成必不可能殺？
呵呵，要不是遇見內瑟斯，他可能這一生都會活在井底。
“算了，就先這樣吧。”
想來，在提瓦特能夠活用因果能力的人並不多。
像逝去的雷電真，種下神櫻樹，花費了五百年時間才讓種子發芽。
可想而知，因果，本身就非常人能夠觸碰。
總而言之，就這一槍，已然走近無敵的範疇，沒必要追求完美。
犯不着和空氣鬥智鬥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