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錯了。

    他再也不敢做掩耳盜鈴的事了。

    他不要養蠶,好可怕的蟲子。

    “以後它們都是你的寶寶了,如果養死一隻,阿孃就給你再買十隻。”

    ?

    他不要這麼醜的寶寶!

    他深呼吸一口氣,捧着籃子的手都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他可不想他的屋子裏被這可怕的蟲子佔領了。

    它們不是寶寶。

    是他的爹!

    南宮誠:??

    回到府中,他將籃子放到了離他牀頭最遠的地方。

    它們應該不會爬出來吧?

    他仔細觀察着籃子中的蠶寶寶,一直在喫,沒一會兒,一片桑葉就沒了。

    可真能喫。

    要是桑葉喫完了,它們會不會喫人啊?

    他的肉可不好喫。

    等等,現在可不是發呆的時候。

    明天要小考,他的書還沒看完!!

    樹影婆娑,月光悽悽。

    沖天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滿地的屍體堆積如山。

    “楚楚,快走!”

    “爹爹,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你再不走,爹爹就沒有你這個女兒。”

    “爹!”

    “走?今天你們一個也跑不掉,交出密函,饒你們不死!”

    大批黑衣人將父女倆團團圍住,鋒利的劍刃浸滿了鮮血。

    “一羣亂臣賊子,我就算是死也不會交出密函。”

    “那可由不得你!”

    黑衣人冷冷一笑,目光森寒的盯着小女孩兒。

    “再不交出密函,我就讓你的女兒命喪黃泉。”

    “卑鄙!”

    “爹爹,女兒不怕死!”

    “我的好女兒。”

    “敬酒不喫喫罰酒!”

    韓楚楚害怕的閉上了眼睛,韓家上下三十六口人,現如今只剩下了她和爹爹。

    “閉眼做什麼,還等着白馬王子來救你麼,帶着你爹有多遠跑多遠。”

    冷冽的聲音穿透了耳膜,韓楚楚呆呆的望着突然出現的白衣女子。

    她以一人之力抵擋住了所有的黑衣人,遊刃有餘的身姿像月下輕盈飛舞的蝴蝶,美麗的容顏透着一股肅殺之氣,只是一眼,宛若仙人一般的女子便深深烙印在了她的腦海裏。

    “多謝女俠仗義相助,若韓某今日能逢凶化吉,來日必定登門致謝。”

    葉霜君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能別廢話了麼。

    趕緊滾吧。

    “姐姐你小心。”

    那些人的武功甚是高強,姐姐能抵擋住麼。但爹爹已經帶着她跑遠了,而那羣黑衣人再也沒有追過來。

    她相信,總有一天,她會和她再相見的。

    “你是誰,別多管閒事!”

    “我也不想管的。”

    她揚起了長劍,眼若寒星。

    狗系統說那個小女孩也是她的小目標之一,而她只需要今日救下她即可,以後小女孩兒的死活她就不用管了。

    任務很簡單,不過得見點兒血。

    “殺!”

    刀光劍影之間,招招致命,誰也不敢大意。

    月色如血,她重重的倒在地上,側目,死不瞑目的黑衣人倒了一片。

    她緩緩勾起脣角。

    人啊,都是怕死的。

    曾經,她爲了活下去,不知道在生死邊緣徘徊了多少次。

    所以,她怎麼可能死在這裏。

    眉心緊皺,肩胛處的傷口深可見骨,有些疼呢。

    隨意找了一家醫館,簡單的包紮好了傷口。

    回到晴雅閣,她順勢便將染血的衣衫丟進了火盆裏。

    疲倦的躺在牀上,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她問目標人物是誰,結果狗系統回了她兩個字。

    未知!

    人未知,數量未知。

    純粹是走一步看一步。

    她的好脾氣很快就要用光了呢。

    翌日,日上三竿之後,南宮修離也沒見到某人。

    她幹嘛去了?

    不是要小考麼。

    等了許久,按耐不住的他划着輪椅到了晴雅閣。

    漂亮的樓閣裏,居然一個下人都沒有。

    “有人在嗎?”

    迴應他的是一室寂靜。

    他正欲轉身離去,地板上一滴乾涸的血跡吸引了他的注意。

    血?

    推開寢臥大門,入目的她,很安靜的睡在牀上,臉色蒼白得如紙一般。

    他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嚇死他了。小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不燙,但冰得不像正常人的體溫。

    她是生病了麼。

    是不是應該要請一個大夫?

    算了,他擔心她做什麼,她死了就沒有人管他了。

    然而,他覺得有小鬼兒拖住了他,輪椅動不了。

    對,應該是壞了。

    “進寶。”

    她睜開眼,便看見小破孩兒一張糾結的臉。

    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大概是噩夢還沒清醒吧。

    帶孩子可真累。

    “你,你怎麼了?”

    “叫阿孃。”

    她捏了捏他的臉,她給他當娘他還不樂意了是吧?

    他緊閉嘴巴,他死也不會叫的。

    “不孝子,要是哪天阿孃死了,估計我的進寶連眼淚都不會掉一滴,真真叫人傷心。”

    “你不會死的。”

    好人才不長命,她是禍害遺千年。

    “人生無常,誰知道呢,或許明天阿孃就死了。”

    他狠狠瞪了她一眼,她這人怎麼總咒自己死。

    哼,不想理她了。

    “進寶,阿孃餓了,快去給阿孃做飯。”

    她哪裏有一點做孃的樣子,一天不使喚他,她就不開心。

    “你還別不樂意,阿孃這是在鍛鍊你的廚藝,以後好討媳婦兒的。聽說過沒有,要抓住一個女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她的胃。”

    他怎麼覺得這話說反了呢。

    “進寶,你捨得阿孃餓肚子麼。”

    她揉了揉他的小臉兒,直到他滿臉通紅她才罷手。

    “我去做。”

    他摸了摸生疼的臉,眼眶裏甚至泛出了一點晶瑩。

    再待在這裏,他的臉要被摧殘成包子了。

    “真乖。”

    她下了牀,銅鏡裏倒映着她的身影,脫下外衫,包紮好的傷口隱隱滲出了血漬。眉目凝結,那個醫館的大夫可真不靠譜。

    一點一點拆下紗布,尋找針線重新縫合傷口。

    系統默了,宿主可真是個狠人。

    它看着都疼。

    薄薄的細汗掛滿了額頭,她精疲力盡的趴在桌子上,眸子裏多了一道虛影。

    黑色的斗篷從頭蓋到尾,強大的氣場彷彿能讓時間都靜止一般,臉上的血色紋路更是神祕而又詭異。

    系統直接黑屏了,一點兒訊號都接收不到。

    什麼情況?

    “好久不見。”

    “想要放棄嗎?”

    “是有一點呢。”

    有時候,她也覺得太累了。

    但沒關係的,她還能再堅持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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