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們也拿捏不了她。

    她躺在晴雅閣裏,睡醒了再說。

    這一睡,第二天天就亮了。

    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南宮府鬧成了一鍋粥。

    南宮誠嘴角抽搐的躺在牀上,渾身上下除了眼珠子能動,其他的都動不了。作爲罪魁禍首的南宮修離則被關進了柴房,等候發落。

    南宮誠倒下了。

    一時之間府裏的人,府外的人都各懷鬼胎,緊緊的盯着南宮家這塊香餑餑。

    (宿主,有些事情提前了哦。)

    “你說南宮修離被送進宮這事兒?”

    (沒錯。)

    樹倒猢猻散,南宮家完了。

    南宮誠的堂弟可算是等到了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他爲了攀上黃公公這棵大樹,當然是把南宮誠的兒子南宮修離送給黃公公最爲妥當,對他而言簡直就是百利而無一害,還可以永絕後患。

    這如意算盤打得千里之外的人都能聽到了。

    “所以,南宮修離這邊的任務就要結束了吧。”

    (沒錯呢。)

    “那我再躺會兒。”

    等到南宮修離被送進宮了再說。

    (?)

    (好歹看看孩子吧,一天一夜沒喫飯了。)

    “忘了。”

    (下次別給人當娘了。)

    宿主自己都還是個寶寶呢。

    以後誰娶了宿主,那估計得事無鉅細的拿個小本本好生記着。

    “我年紀輕輕就有一個好大兒,我容易麼,你行你來?”

    (咳咳,當它什麼都沒說。)

    在廚房拿了一些南宮修離愛喫的放進了食盒,她塞給下人一點兒銀子,便順利的進入了柴房。

    他蜷縮在柴堆旁,神情十分漠然。

    “看見我,不高興麼?”

    聽到她的聲音,他猛地擡起頭,見她安好,心裏的大石頭便落了地。

    “阿君,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爲難你。”

    “阿孃能有什麼事?”

    這小破孩兒沒白養他,第一時間還知道關心她,不錯不錯。

    “沒事就好。”

    “阿孃給你帶了好喫的,快喫吧。”

    宿主一說完,它怎麼覺得特別像斷頭飯呢。

    “謝謝阿君。”

    只要有她在,他一點也不怕,甚至也不後悔砸了那個爲老不尊的渣渣。

    “別怕,阿孃不會讓你有事的。”

    聞言,他放下了筷子,小手揪住她的衣袖,眼含擔心,急急出聲:“你不要爲了我做危險的事情。”

    她那麼衝動。

    一言不合就打打殺殺,對付幾個小嘍囉還行,如果對上整個南宮家,他怕她會喫虧。

    “想什麼呢,如果遇到危險,阿孃會比誰都跑得快,你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人小鬼大。

    年紀輕輕的就操心這麼多事,遲早變成小老頭兒。

    “嗯。”

    她只需要這麼做便好。

    “對了,這個東西給你。”

    她將一個精美的哨子掛在了他的脖子上,解釋道:“這裏面有治你腿的藥方,你拿着這個藥方可以去找毒醫孫谷主。”

    “爲什麼給我這個?”

    他的眼睛漆黑幽亮,黑沉沉的,一眼望不到底。

    “以備不時之需,怎麼,阿孃給你的東西你不要,那就還來。”

    “不,送給我了就是我的。”

    他死死的護着哨子,將他放進了裏衣裏,緊緊的貼着他的胸膛。

    “乖,阿孃去找人替你求求情。”

    “可以不去麼,我沒事的。”

    她長得那般好看,如果去求他們,他們欺負她怎麼辦?

    “還說沒事,眼底都有血絲了。雖然這裏條件不好,但也要好好休息,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嗯。”

    他淺淺應下,看來,他要早早爲自己做打算了。

    他不能一直依賴她。

    他要努力成爲她的避風港。

    更深露重,寂靜的庭院裏安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蕭羽翎摸索到了牀邊,小身子鑽進溫暖的被窩兒裏。這段時間,是他過得最平靜的時光。她偶爾會過來看他,每一次都會給他帶一些特色的美食,給他講一些稀奇古怪的趣聞,讓他黑暗的世界裏越來越五彩斑斕。

    輕微的響動讓他坐了起來。

    “是我。”

    蕭羽翎一愣,這麼晚了,她怎麼來了?

    連忙起身,這間屋子他已經很熟悉了,直接走到門口打開門,冷冽如雪松的氣息鑽入了他的鼻尖兒,深呼吸了一口氣,比他聞過的任何香味兒都要好聞。

    “阿姐。”

    “羽翎,你還有家人麼。”

    “沒,沒有。”

    “這樣啊。”

    那可有些難辦了。

    “阿姐,是發生什麼事了麼?”

    “是這樣的,我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羽翎能照顧好自己麼?”

    “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那我就放心了,在牀底下我放了很多兌換好的銅錢,自己小心一點。”

    她將銀子全部換成了銅錢,財不外露,他的眼睛又看不見,用銀子的話難免遭到有心之人的惦記。

    “嗯。”

    “好好休息。”

    她摸了摸他的頭,人各有命,她也只能送他到這裏了。

    雖然活下去很難,但總會見到光明的。

    蒲草韌如絲,生命也當如此頑強。

    她走後,蕭羽翎打開了牀底的盒子,摸了摸,盒子裏銅錢的數量多得驚人。這些錢,足夠讓他安安穩穩的過一生。

    一絲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

    她拋棄他了嗎?

    也對,誰願意一輩子照顧一個瞎子呢。

    他就是一個拖油瓶,誰遇見都嫌煩。

    南宮府。

    葉霜君拿着帕子,煙燻得她的眼淚終於是流了出來。

    她紅着眼眶,坐在了牀榻邊。

    “夫君,沒有你我可怎麼活。”

    “他們想要瓜分南宮家的錢財,還說要把我也給霸佔了去。”

    “夫君,我肚子裏的孩子怎麼辦,大夫說是個大胖小子呢,他可不能沒有爹爹呀。”

    (哪個大夫說的?)

    葉霜君:我就是大夫,我說的,不行麼。

    系統默了。

    宿主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南宮誠聞言,垂死病中驚坐起,心裏高興得不得了。

    他終於有後了。

    至於南宮修離那個廢物當然不在他的計算範圍內。

    南宮誠顫抖着手,摸出一把鑰匙遞給他心愛的君兒,道:“推……推開書架,用這把鑰匙便能進入密室,裏面有南宮家全部的家產,好好照顧我們的兒子。”

    “夫君,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隨你去了。”

    “君兒聽話,好好活着,爲夫下輩子再來陪你。”

    沒想到他這把年紀,還能遇見真愛。

    死也值了。

    那些貓哭耗子假慈悲的人,還想要他的家產,做夢。

    都是他和君兒的兒子的。

    看着走得很安詳的南宮誠,她不由得感慨,還真是色令智昏。

    南宮家的寶貝都是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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