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興致缺缺,有些昏昏欲睡。
“下面爲各位來賓呈現的拍品是一幅古畫,據考證,這是來自一個女子權利達到頂峯的時代。從畫中二人的服飾推測,一個貴爲男後,一個是馳騁疆場的女將軍……”
畫卷緩緩展開,英姿颯爽的女將軍揹着男後走在山野間,男後垂眸,神情纏綿悽婉,欲語還休。
落葉和枯枝奠定了整幅畫卷的基調,仿似早就註定了二人之間殊途陌路的結局。
作畫的人,畫筆細膩,畫風婉轉流麗。
是一幅難得的佳品。
冰白的指尖兒輕叩着桌面,記憶如柳絮一樣越飄越遠。
眼尾揚起一絲淺淺的弧度,那人把她折磨得夠嗆。而現在,卻流傳成了一段風流韻事,倒是有幾分意思。
“葉小姐,您對這幅古畫有興趣?”
依他看來,這畫也沒什麼特別的,不過有一點很奇怪,這畫所來自的時代很是神祕,幾乎不存在於歷史之中。
驀地,他突然有一個驚人的發現。
那畫中的女子,和葉小姐竟有幾分神似。
“新買的莊園好像差一些裝飾品。”
“難得葉小姐有看上的東西,這幅古畫就給您留着了。”
“多謝。”
“葉小姐,您太客氣了。”
沒成想,葉小姐竟然喜歡古玩字畫。看來,在這方面他以後要多留心了。
投其所好,才能得人心。
在拍賣會現場象徵性的待了一會兒,她便離開了。鳳毛麟角見多了,一些凡品着實難以入眼。
路過走廊時,她便接收到了兩道強烈的視線。
一模一樣的臉,一個青春洋溢,一個木訥死板。
不同的神情,出現在同樣的臉上,宛若在看戲劇。
“葉,葉董。”
陸希宥快步上前,先前的惶恐不安頓時一掃而空。他下意識的扯了扯衣襬,明亮的瞳孔被喜悅包裹着,很是漂亮。
想起這兩人是被尚子鈺叫人帶過來的,她就頭疼,淡淡的點了點頭。
陸希宥抿了抿脣,有些失聲。
她漠然的態度,讓他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做出一些逾越的舉動,或者說錯什麼話,從而令她嫌惡自己。
畢竟,他和哥哥的着裝在這珠光寶氣的宴會里,顯得格格不入。甚至,連服務員的都比不上。
人雖然不能有攀比之心,但有時候在特定的場合裏,那種躍然而上的自卑會越來越強烈。
同時,來這裏的時候,他又有些期待。
在這裏,大概能看見她吧。
果不其然,她像征戰歸來的王者踏足了宴會,沒有人不被她吸引。
他想上前打招呼,可她周圍從來不缺一個打招呼的人。
他停止住了腳步,在角落裏靜靜地仰望着那個閃閃發光的人。
如果強行湊上去,她卻不記得他了,那該有多難堪。
他想都不敢想。
“尚子鈺給你們添麻煩了吧。”
“沒,沒有。”
尚家的小少爺,是出了名的刁蠻。
這次,強勢將他們帶入了晚宴,還警告過他們,沒有他的准許不能離開。打的什麼主意,不用說他也清楚。
“要喫東西嗎?”
陸希宥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確實一來這裏,什麼都沒敢喫。
她居然注意到了這一點。
臉色一紅,小聲道:“喫。”
一旁的陸希沉默然不語,比起弟弟的開朗活潑會討人喜歡,而他就像個悶葫蘆一樣,只會令人討厭。
她招呼服務生送了一些東西來陽臺,相對於底下觥籌交錯的晚宴,這裏清靜許多。
“喫吧,等會兒我讓人送你們回去。”
任性的尚子鈺,給她少添點麻煩就算積德了。
陸希宥咬了一口小蛋糕,歪了歪頭:“謝謝你。”
見她只喝茶,他用沒用過的勺子舀了一口蛋糕,臉上微微發燙:“喫嗎,很甜的。”
青澀的馨香混合着蛋糕的甜味兒,撲面而來。
她剛想拒絕,一個人影突然殺了出來。
“啪!”
清脆的耳光落在了陸希宥臉上,連同蛋糕也打翻在地。
“賤人,我就知道你們沒安好心!”
清醒過來的尚子鈺立馬就來找她了,幸虧他來得及時,不然這小賤人還想把自己喫過的蛋糕給他的星星喫。
要不要臉!
想靠身體上位的下賤胚子!
“尚子鈺,道歉。”
“星星,我憑什麼給這賤人道歉啊,我不要。”
他委委屈屈的摟上她的手臂,臉上還有未褪去的潮紅。
這賤人擺明了是想勾引他的星星。
賤死了。
“你打人還有理了?”
她眉心一蹙,好好說話是犯法麼?
她都已經過了打打殺殺的年紀了。
見星星好像有些生氣,他不情不願的朝那個賤人道了一聲對不起。
反正收拾他們,以後有的是機會。
他可不能讓星星因爲他們而跟他置氣。
那可得不償失。
“星星,過幾天我就過生日了。”
他必須轉移星星的注意力,可不能把目光再放在那個賤人身上。
“想要什麼禮物?”
這人,每年送的禮物還要不重樣,否則就不依不饒的。
“星星,我想去你家住,好不好嘛。”
如果她不同意,今天他就不讓她走。
“隨便你。”
莊園裏,空的房子多的是。
以尚子鈺路癡的屬性,大概能轉迷路。
“我就知道,星星你最喜歡我了。”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她的臉上吧唧親了兩口。隨即,趾高氣昂的擡起下巴,兩個土包子,還想跟他爭?
也配?
“那我去收拾東西,星星,你要等我哦,我和你一起回去。”
他三步一回頭,洋洋得意。
馬上就能和星星同居了,他好開心。
同居=結婚!
她按了按眉心,這一晚上,真是雞飛狗跳的。
顧家和尚家算是世交,其次,她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尚老爺子給她讓利不少,所以多少還是要給尚家幾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