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禹得意洋洋的回覆着朋友圈,今天真是爽爆了,面子裏子都有了。
他姑姑就是賽車界的神話,太牛了。
“你來開車。”
清冷的聲音嚇了他一個激靈,連忙接過車鑰匙,這輛剛換的車雖然比不上黑色之翼,但也是頂級限量的豪車。只是有點可惜,黑色之翼報廢成那個樣子,也不知道修不修得好。
“姑姑,黑色之翼你還要麼?”
“想要?”
他點頭如蒜,就算修不好,放起來當藏品也是不錯的。
“拿去吧。”
“姑姑,愛死你了。”
比心,比心。
“專心點。”
她按了按眉心,開車不專心,親人兩行淚。
“收到!”
他調了調後視鏡,突然發現姑姑有些不對勁。
白色的褲腿殷紅一片,那分明是血!
“姑姑,你是不是受傷了?怎麼都不說一聲!這麼大個人了,不知道痛嗎?腿要是廢了變成瘸子,我看您以後還怎麼教訓我,你坐輪椅,我就把你推海里去。”
太嚇人了,肯定是賽車的時候不小心被劃傷了。剛纔光顧着高興,都沒注意姑姑的臉色有些差。
“別碎碎念。”
已經夠煩了,耳朵不想再遭罪。
這小子,膽子變大了,還敢把她推海里,孝死了。
“一天就知道說我,自己不也跟小孩兒一樣。”
他這姑姑夠任性的。
今天很明顯是心情不好,給他請假逃學也就不說了,還帶着情緒來賽車,簡直是不要命了。
他要給老爸告狀!
方向盤一轉,他直接將車開去了醫院。
再不處理,他怕姑姑失血過多死在車上,他背上一個謀殺親姑的罪名。
一到醫院,醫生剪開破破爛爛的褲腿時,那長長的傷口幾乎橫貫了小腿,看得他是頭皮發麻。
真的不痛嗎?
姑姑這忍耐力,怕不是個女人。
簡直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
正當他神遊太空的時候,姑姑的聲音落在了耳畔。
“金家那個染頭髮的,你認識嗎?”
“嗯?”
他摸了摸頭,姑姑冷不丁的問一句,他腦子差點兒沒反應過來。仔細一琢磨,他是認識一個姓金的,眉頭當即一皺:“姑姑,您是說金家的獨生子金長龍吧。他啊,可不是一個好東西。”
但凡是法典裏寫的,他就沒有不涉及的。要不是仗着家裏有點兒勢力,早就進去踩縫紉機了。
難不成,姑姑對他有興趣?
那人雖然有兩分姿色,不過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花花公子一個。
“他幹過的壞事應該不少,送他去坐牢吧。”
“啥?”
這和他想的有點兒不一樣啊。
“你去跟進這個案子,聯繫長衡律師事務所。”
顧錦禹傻眼了,別人不知道,他可是門清兒。長衡律師事務所,不就是姑姑的私人律所麼。長衡出馬,輕點兒刑期十年起步,重點兒立即執行死刑。
這金長龍,把姑姑得罪得夠狠啊。
“姑姑,您放心好啦,我一定把這事兒辦得妥妥貼貼。”
整死那個敗類玩意兒,人人有責。
“您老就好好休息,以後別這麼不要命。比賽固然重要,可姑姑您的命,比什麼都重要。”
他可以沒有老爸,但不能沒有親姑!
她低垂眉眼,聲音平靜:“想要贏,不付出代價怎麼行。”
“姑姑,雖然……我很喜歡贏得比賽,但比起這個,我覺得還是家人平平安安最重要。”
刺激的事情做一次就夠了,就那個斷崖,他現在回想起來仍心有餘悸。
“你長大了。”
“姑姑,你別誇我。”
顧錦禹雙手捂臉,小小害羞,姑姑的肯定在他這裏代表最高的榮譽。
“別聒噪了,我需要休息。”
這vip病房,住了她一人,還算清靜。
前提是,顧錦禹別待在這兒煩她。
“那姑姑我去給你買點兒好喫的。”
“去吧。”
顧錦禹離開後,病房徹底安靜了下來。
她百無聊賴的拿出了手機,密密麻麻未回覆的信息一堆又一堆。一鍵清除後,她才覺得她的手機乾淨了許多。
她的號碼未曾換過,所以她的手機就像一臺時空的連接器,總能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信息。
廣告推銷,詐騙,打錯的,應有盡有。
恰在此時,敲門聲響了起來。
她看向門口,沉聲道:“進來。”
這個點兒還有什麼人來?
“大小姐。”
宋允禮略顯焦急的鎖定她的身影,見她沒什麼大礙,心情才平緩幾分。
顧小少爺說話沒輕沒重的,他還以爲……
“沒什麼大礙,好久沒碰賽車而已,有些生疏,也算是個教訓。”
一向一絲不苟,秀外慧中的宋允禮,此刻顯得有些狼狽。額前的碎髮被汗微微沾溼,面如冠玉,鳳目純良。
衣裳永遠穿得整整齊齊,嚴嚴實實,人夫感十足,看着就很好欺負。
“大小姐,我給您準備晚餐。”
他抿着脣,挽起袖子,一言不發的進了病房裏的小廚房。
她一愣,宋允禮好像生氣了。
“不用做了,顧錦禹去買去了。”
她這話一出,廚房裏乒乒乓乓的動靜都大了些。
“外面的東西不乾淨。”
那人的聲音,似乎都有些咬牙切齒了。
行吧,她不說了。
她還是老老實實玩手機吧。
手機裏的短視頻內容豐富多樣,是消磨時間的最佳選擇。
這些短視頻同時也會用最精確的算法推送其最感興趣的內容,所以,自控能力差一點的人,一旦刷起短視頻來,不刷幾個小時不會罷手。
她隨便翻了翻,內容大多都乏善可陳,千篇一律。
漂亮的,煽情的,一個沒有。
全是給她推送的分屍拋屍,殺人厲鬼。
她酷愛懸疑,倒也不至於全是這些。
若是喫着東西,一些高清無馬賽克的視頻,相當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