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或和其他人一樣,心提到了嗓子眼。

    姑奶奶千萬別發飆,千萬別發飆——對了,無生難道也在他媽媽的房間裏?

    曹儒城痛苦的閉了閉眼:“星星,你別怪曹哥……”

    咦,等等,貌似不對。

    從房間出來穿着粉色睡衣的女人,根本就不是顧星星!

    只見她長髮及腰,肌膚勝雪貌美如仙,寬鬆的睡衣下身材窈窕,睡眼朦朧的扶着門框走出來,迷迷瞪瞪地將站在門外的顧或一望。

    “傻大個,你還沒睡,是在數星星麼?”

    顧或緊張兮兮:“是不是我們把你吵醒了?”

    喬堯嘟嘟噥噥:“沒人吵我,我自己醒的,我渴了想喝水。”

    顧或長舒一口氣,忙道:“好好好,我這就去幫你倒水。”

    曹儒城沉默的和兩位隊員對視一眼,全都匪夷所思震驚萬分。

    單身狗的顧或,家裏忽然多了一個陌生女人?

    注意,不是普通女人,是一個貌美如花宛若天仙下凡的女人!

    什麼情況?

    曹儒城覺得,自己在公園裏陪他掉的眼淚,是白掉了。

    他向孔子月遞了一個眼色,孔子月回過神來,迅速溜進喬堯的房間,很快出來,對他搖搖頭。

    顧或小心翼翼將喬堯送回房間後,對客廳裏杵着的三尊大佛道:“你們已經查看了一遍,這下總該放心了吧?”

    孔子月忍不住低聲,幫另外兩位不方便開口的男同志問:“顧哥,她……是誰呀?”

    “呃……”喬堯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讓顧或一時大腦短路,不知道該怎麼介紹,忽然靈機一動:“她是我表姐……”

    “表姐?”宋威猛然瞪大眼,脫口而出:“原來是你表姐,我還以爲顧哥你要脫單了呢!”

    顧或“啊”了一聲,這才意識到他們原來都想歪了。

    他忽然想到以前星星在的時候,整天嚷嚷讓他趕緊給自己找個嫂子,他總是藉口工作忙,如今她不知身在何處,他就更沒有這方面的心思了。

    確認是烏龍事件後,曹儒城拍拍顧或的肩:“老顧,你別怪我。”

    顧或苦笑:“放心,我能理解。”

    揹着斬鬼刀的三人,走在城市的夜幕中。

    三人沉重的心情,因爲喬堯的出現,而變得有些怪異。

    孔子月首先打破沉默:“顧哥表姐長得真漂亮,以前從來沒聽他說過。”

    “你可真單純,顧哥說是他表姐你還真信了?反正我是不相信。”宋威語氣揶揄。

    孔子月年紀小,琢磨了半天才明白宋威是什麼意思,驚訝:“啊?真的嗎?顧哥要脫單了這是好事!”

    曹儒城聽他們兩人嘰嘰喳喳議論不休,保持沉默。

    “曹隊,顧哥今天請假難道和嫂子有關?”宋威已擅作主張的將喬堯視爲“嫂子”。

    顧或跳下放逐之淵一事,曹儒城私自給隱瞞了下來,除了他,沒人知道。

    所以其他隊員們,都以爲顧或請假了。

    但是他們卻沒有想到顧或是勞模一樣的存在,就算以前受傷嚴重也會強撐着按時上班,從不缺席。

    曹儒城忽然開口:“那個女人有問題。”

    孔子月和宋威齊齊一愣。

    “曹隊,你這是什麼意思?”

    曹儒城終是沒把實情說出來,若是讓他們知道的太多,將來萬一出了事,會連累他們。

    這件事他自己知道就行了,上面知道了責怪下來,他一人承擔。

    “我今晚過來找他,感覺到了淡淡的鬼氣,不是很強烈,所以纔會懷疑星星迴來了,偷偷要你們過來搜尋。”

    “可我們沒有任何發現,那個女人是人類,而且身上沒有一點靈力波動,所以曹隊你是不是太過敏感了?”

    曹儒城苦澀一笑:“或許吧,但願是我太敏感了,後來第二次過去,我確實沒再感受到鬼氣。”

    顧或今早趁通往放逐之淵淵頂的關卡人員換班之際,偷偷溜上去,然後奮不顧身跳下去!

    晚上回來後他的家裏面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女兒,而且爲了避免自己發現這個女人,顧或故意把他支開,有意隱瞞女人的存在。

    所以曹儒城斷定這個女人絕對有問題,難道是顧或從放逐之淵帶回來的罪人?!

    曹儒城被自己突然冒出腦海的大膽猜測給驚到了。

    不可能。

    每個罪人身上都會被印上“罪”的烙印,只要他們能逃出來,身上的烙印一定會觸動刑司的警報器。

    不過話說回來,截止目前,尚無一例罪人成功從放逐之淵逃出來的先例發生。

    且,曹儒城想到最重要的一點,顧或身上只有一張傳送卡,即使他有心,也不可能從將罪人帶回來。

    可曹儒城仍然覺得那個女人很有問題。

    “無生,無……”

    確定隊友走遠後,顧或在家裏面到處找無生的蹤跡,衣櫃、牀底,甚至馬桶蓋都要掀開看看無生有沒有藏在裏面……

    總之,所有能找的不能找的地方他都找了,愣是沒找到無生的蹤跡。

    他急了,低聲呼喚起來。

    “別喊了,我在這。”

    顧或跑到他房間一看,無生正坐在牀邊悠然自得的拿着筆在一個寫字本上塗塗畫畫。

    “你剛剛去哪了?”

    “沒去哪,就是出去賞了個月。”無生頭也不擡。

    放逐之淵整天遮天蔽日,太陽和月亮根本看不見。

    “剛剛那幾個人是我隊友……”顧或解釋。

    “嗯,我知道。”無生眼睛盯着紙,畫的十分認真。

    顧或忽然想到,無生有恐怖的感知異能,屋裏發生的一切,人家都看到了,於是不再多說什麼,見無生專注異常,好奇看了一眼,發現無生居然在畫小人兒。

    無生不知畫了多久,煩了便丟下筆,關掉燈平躺在牀上,閉眼睡覺。

    很快,呼吸便均勻綿長了起來。

    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悄然灑下一片朦朧。

    窗簾忽然晃動兩下,然後緊接着朦朧月色被什麼遮擋住,一個身影以極其扭曲詭異的姿態從窗戶縫隙鑽進來。

    落地無聲的走到牀前,皺眉看着牀上熟睡的人,隨手拿起桌上的寫字本端詳半天,自言自語:“雖然畫的有點醜,神韻還蠻像的嘛。”

    “這麼說,你認識他?”

    黑暗中,背後忽然傳來一句問話,令潛入者冷不丁打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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