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都要問我呢?”

    蘇宴清說話的聲音又低又沉,充滿了說不盡的苦楚與無奈。

    這和他平時的樣子,大相徑庭。

    江卿妍:“你……”

    “我做的還不夠好嗎?爲了這個家,我嘔心瀝血,幾乎是住在公司了。”

    “對蘇寶珠我還不夠好嗎,她想要什麼,我滿足什麼。幾乎是有求必應。”

    “我難道不能有自己的生活嗎。一定要圍着她轉?”

    “她怎麼成了這樣子,我怎麼知道呢?”

    “現在網上的事情,你們是一點都不知道嗎?蘇寶珠以前用錢擺平的那些事情,現在都爆出來了。”

    “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們蘇氏已經岌岌可危了,多少人抵制我們,你們知道嗎?我有多大壓力,你們又知道嗎?”

    ……

    江卿妍被他一連串的反問,問的直接懵住了。

    她沒有辦法去回答。

    因爲她什麼都不懂。

    從她出生開始,就不需要努力,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哪怕是結婚了,也不需要操心。

    她只想一家人好好的,難道這樣也錯了嗎?

    蘇庚拍了拍江卿妍的肩膀,讓她不要害怕。

    他語氣嚴肅:“你是家裏的頂樑柱,遇到一點事情,你就受不了了?”

    “還怎麼撐起這個家?裏面躺着的是你妹妹。你對她好,就是應該的,現在說那麼多有什麼用?”

    “網上的事情,還能怎麼解決,和以前一樣就行了。”

    蘇宴清一擡頭,滿眼的血絲。

    人看着憔悴不堪。

    他的心已經累了。

    他終於明白,沈時歡當時是什麼心情了。

    明白她爲什麼想要逃出蘇家。

    江卿妍被他眼神給嚇到了,聲音有些小,“宴清,剛剛媽媽說話有點太大聲了。”

    “你也知道,寶珠有多麼的柔弱。我這也是太擔心了。關心則亂。”

    “家裏的事情多虧有你了。”

    “我現在打電話給老三老五。”

    蘇宴清:“我已經打電話給他們了。”

    整個手術整整做了四個小時。

    蘇寶珠被送進了vip病房。

    她整張臉被辦成了糉子一樣。

    江卿妍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問道,“寶珠,這是臉受傷了嗎?”

    蘇宴清點頭,“嗯。”

    “嚴重嗎?”

    蘇宴清:“明天醫生上藥,你就能看到了。”

    他並不覺得傷口有多嚴重。

    在看到蘇寶珠受傷時,他心裏面第一反應居然是痛快。

    他從心裏是痛恨蘇寶珠的。

    江卿妍不滿他這樣的回答,剛想要好好跟他說說。

    又想到剛剛他情緒失控。

    只好先不說了。

    蘇宴清站起身,淡淡道,“我先回去了。”

    江卿妍驚訝:“現在走?”

    “嗯。”

    “寶珠還在醫院……”

    “公司的事情還需要我處理。”

    “可……”

    蘇宴清頭也沒回:“爸,應該能懂我,公司的事情不處理,恐怕很難撐下去。”

    蘇庚最在意的是什麼,蘇宴清很清楚。

    所謂打蛇打七寸,拿捏人也應該這樣。

    “你去忙吧。這裏有我和你媽。”

    “嗯。”

    蘇庚:“明天還再過來。”

    ……

    蘇宴清坐在車子上,足足吸了幾根菸。

    兩個人從樓上下來,坐在他的車後座上。

    一上車,嗆鼻的煙味撲鼻而來。

    蘇安澤沒忍住,咳嗽起來。

    蘇以烈打開了車窗。

    蘇宴清坐在駕駛座上,神色莫明。

    兩個人只能看到他的側臉,可以看出他現在心情低沉,很不好。

    換句話說,最好別亂說話。

    蘇家人,人人都不抽菸的。

    煙味那麼大,不用想都知道,他抽了多少。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蘇以烈憋不住了。

    “大哥,你把我們叫下來,是爲了看你嗎?”

    他們兩個人好不容易打進沈時歡粉絲羣的內部。

    正在做功課。

    要不是蘇宴清的電話,他們都可以拿到沈時歡的簽名了。

    蘇宴清頹廢的靠在車背上,說話的聲音像是好久沒有喝過水了。

    “蘇寶珠進醫院了。”

    蘇以烈:“跟我有什麼關係?”

    蘇安澤:“就這?”

    兩個人早就已經跟她撕破臉了,自然不會因爲她進醫院而擔心。

    再說了,蘇寶珠進醫院還好一點。

    蘇宴清從他們話裏面也聽出來一絲諷刺意味。

    “她被人毀容了。”

    蘇宴清腦海中想起了看到她的那一幕。

    她像一個破布娃娃一樣躺在地上。

    剛開始還不覺得有什麼,直到看到了那張臉。

    以他對於傷口的瞭解,蘇寶珠絕對算得上毀容。

    除非整容,哪怕是整容的話,估計臉上也會留下痕跡。

    蘇以烈感到好奇,整個人趴在前面。

    “她得罪的人太多了吧,有這樣的下場,那不是應該的嗎?”

    蘇安澤接着說,“她上輩子把我們害得這麼慘,只不過是毀容。已經算是便宜她了。”

    蘇宴清:“你們就不想,知道是誰把她害成這樣的嗎?”

    蘇以烈:“誰?”

    蘇安澤:“你不會說是時歡吧。”

    蘇安澤也不知道爲什麼,第一想法居然是這個。

    蘇宴清搖頭,“我不知道。”

    蘇以烈卻不相信。

    他既然這麼說了,那肯定是知道了什麼。

    “大哥,我們之間還需要隱瞞什麼嗎?你知道了什麼?直接說吧。”

    蘇安澤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的神色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蘇宴清閉上眼睛,淡淡道:“從傷口的深淺以及下手的動作來看,應該是她。”

    她沒有說出這個她是誰,但是他們都知道是誰。

    三個人有默契的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

    蘇安澤凝思片刻:“這件事情沒有其他的人知道吧?”

    蘇以烈:“現場能查到是她呢?”

    蘇宴清:“沒有。”

    “我最後讓人搜查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他還沒有愚蠢到那個地步。

    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夠讓其他的人知道。

    否則,沈時歡一定會繼續陷入到輿論當中。

    這是他們欠她的。

    何況,沈時歡做的很漂亮,現場她絕對清理過。

    蘇以烈得到他的回答,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對於蘇寶珠,他是一點點的感情都沒有了。

    往日的種種已經像是過眼雲煙了,只剩下來恨。

    沈時歡乾的又怎麼樣呢?

    上輩子,沈時歡還不是被蘇寶珠“逼迫”得去整容了。

    不過是一報還一報。

    蘇以烈不在乎道:“既然如此的話,這件事情我們都沒有發生過。”

    “這一切也只不過是你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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