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說那兩個字。
字都到了嘴邊,硬生生被他吞下去了。
“反正我不需要別人照顧。”
沈時歡聞到了硝煙的味道。
他腿都受傷了,一個人,她怎麼能放心。
他的確是不喜歡被別人照顧。
沈時歡:“我這段時間來照顧他。”
沈慕言聽到沈時歡說的話,哪怕之前她說了會來看他的。
但是當着這個人面前說出來,他心中的暢快是沒辦法用語言表達的。
銳利的眼神在時逾白的身上掃視。
時逾白很淡定,“正好我最近也沒什麼事,我陪你一起。”
沈慕言:“……”
司馬之心,路人皆知。
這個人是沈時歡的朋友,他不能拒絕。
沈時歡接下來還有事情,只能先對沈慕言說,“小言,我先去處理事情,晚上再來送喫的給你。”
沈慕言一雙黑眸深不可測。
他多想說,他可以。
都怪這個腿,真沒用!
她絕對不會讓他現在出院的。
沈慕言溼漉漉的眼眸眨巴着看着她,跟迷路的小鹿一樣。
“我會早點過來的。”沈時歡把放在旁邊的鮮花,抽了一根放在沈慕言的手中,“很快的。”
沈慕言看着手中的香檳玫瑰,昂頭淡淡笑了笑。
至少,他不是一無所有,不是嗎。
沈時歡和時逾白兩個人一同走出醫院。
醫院大門口,沈時歡停住腳步,看向沈慕言所在的病房。
她不會讓他白受傷的。
時逾白順着她的視線,自然知道她看向哪裏,“時歡,你要去找蘇寶珠嗎?”
沈時歡低着頭,指腹捏着衣角,一點一點揉成皺巴巴的模樣,再一點點撐平。
她的手指白皙修長,指甲圓潤,沒有塗指甲油,指甲像朵朵桃花。
“找到行兇的人了嗎?”
時逾白嗓音溫潤:“因爲是在頂樓作案,沒有監控。但是我讓人找到了作案的人,花盆上面有他的指紋。”
沈時歡嘴角溢出一抹冷笑,“那個人現在在哪?”
時逾白:“我帶你過去。”
他一個電話,沒過多久,一輛低調的車停在醫院的門口。
兩個人一起坐在後駕駛座上,時逾白告訴司機要去的地方。
車子開始啓動。
時逾白看向旁邊,正在思考的沈時歡。
他知道,她和蘇家人的恩怨。
默默把她那邊的車窗拉下來一點,空氣流通過後,她會舒服一些。
“那個人家裏的成員,生平重要的事情,你找到了嗎。”
這是沈時歡上車後說的第一句話。
她很冷靜。
時逾白對她只有心疼。
像她一般年紀的人,在聽說這種事情,第一反應怎麼會鎮定?一定是手足無措的。
只有經歷太多的事情,纔會如她一般冷靜。
時逾白從車的椅座後面拿出來幾張紙,上面是關於嫌疑人長大後的重要事情。
沈時歡沉着冷靜的翻閱。
看完過後,她幽深的瞳孔中散發着冰冷的氣息。
“先不用動他家裏人。”沈時歡手指敲打着大腿,節奏感很強,語氣淡淡的,卻讓人覺得強勢,“蘇寶珠跑不了的。”
她語氣越平靜,代表她情緒越不穩定。
她贏了。
他是一直關注着的,同時看出來不對勁的地方。
蘇宴清完全是放任整件事情的發展,說明白一些是偏向沈時歡。
這足矣讓人琢磨了。
蘇宴清前後會蘇寶珠的態度差別太大了。
沈時歡眸底幽深如寒潭,笑着說,“是不是奇怪,我爲什麼讓你查這些。”
時逾白:“是。”
沈時歡:“無論是找蘇家還是蘇寶珠,我能讓他們付出代價嗎?”
“他們一定死不承認,或者拿錢解決。太便宜他們了,我不需要錢。”
“我要讓她付出的是代價。”
時逾白清清楚楚從她眼睛裏看到了恨。
沈時歡在他面前沒有假裝,她坦然自若。
“是人,一定有缺點。”
“資料上面寫了,他還有一個女兒。爲了女兒才幫蘇寶珠做事情。”
“他手裏面肯定有轉賬記錄,這就是證據。”
“我不會去找蘇寶珠,直接交給警察。”
“你說這是不是更好的報復?”
沈時歡邏輯思維清楚極了。
她剛開始想過,直接去找蘇寶珠。
這個答案很快被她排除了。
找她,沒有任何意義。
如果能讓她坐牢,變成陰溝裏的老鼠,於蘇寶珠而言,那才叫痛苦。
時逾白楞楞的看着她,沈時歡眼皮半掀,語氣自然。
“這件事情和你沒有關係,你可以不加入。”
時逾白:“你的事,那就是我的事。”
他巴不得和她能多牽扯一點事情。
這次,她能找到他,已經讓他很開心了?
哪怕是利用那又怎麼樣?
他心甘情願。
況且,如果說利用,怎麼不去利用別人呢。
說來說去,還是他纔可以被利用。
他不想被沈時歡排除在外。
他的眼神開始變得落寞,漂亮的桃花眼像是蒙上一層霧氣,眼神中充滿了哀怨。
“這件事情,你一定要帶着我。”
“我可以給你打下手。”
沈時歡突然拉近兩個人的距離。手摸了摸他的下巴。
真不知道他們怎麼了,那麼容易掉珍珠。
男人哭起來那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沈時歡:“那就一起去。”
時逾白:“好。”
車子駛入一個寂靜的地方,地處偏僻。
時逾白一個收拾,幾個穿着統一西裝外套的保鏢,帶着一個被捆得嚴嚴實實的人,來到他們的身邊。
再一個手勢,拿着保鏢直接鬆手,自覺的離他們遠一點。
地上跪着的男人,長得五大三粗,眼神兇狠,一看就是亡命之徒。
在看到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嘴裏嗚嗚嗚的。
沈時歡一個眼神,時逾白接到過後,把男人嘴裏的布拉下來了。
男人:“你們爲什麼綁我?知不知道我是誰?”
“也不如道上打聽一下!你們趕緊把我放了。”
“……”
沈時歡手中拿着是她從車上拿下來的傘。
她隨意的甩了甩。
“嘭。”
隨着她的動作,傘頭直接甩在男人的臉上。
嘴裏還在說的話,一下子被堵住了,整張側臉直接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