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說征服未免不雅，應該是淬鍊完成。
就在林待之試圖將劍收進靈墟的那一刻，他想起了一個致命的問題——他沒有靈墟。
只有一顆裂開的金丹，金丹裏如果按林待之猜測的話，應該是一個尚未開化的世界。
他決定將雲起劍收進金丹裏面。心隨意起時，雲起劍便會在手中消失。
嗯？
劍身有些淡化，但並沒有消失。雲起劍輕微震顫着，像是很激動。
林待之同它心意通了一半，明白這把劍不是激動，而是害怕。
它在怕些什麼？
爲何不敢進去？
林待之驟起眉，心神微動，雲起劍消失了。
他沒有收進金丹裏，而是放進了另一地方。
林待之從懷中掏出玉簡來，仔細端詳着，突然道:“劍。”
歸藏變成了一把通體如玉的長劍，劍身之上刻着花紋繁複的線條，細看似乎是某些生靈的模樣，分明便是扉頁裏那五隻生靈。
龍龜鑽了出來，落到了他的肩上。夢貘在空中飄着，好奇看着這把長劍。
林待之又道:“槍。”
歸藏劍流光溢彩，變成了一把長槍。
林待之:“弓。”
一把弓出現在眼前。
林待之握住了弓，輕拉弦，心念一動，弓身上鳳凰亮了亮，一道鳳火凝成的箭便搭在了弦上。
從箭出現的那一刻，他感覺那弦突然崩得有些緊，即使用上千鈞，指尖依舊還在顫抖。他有些控制不住，但還是極力想慢慢放弦回去。
然而事實卻很難做到，有淋漓的鮮血從他指尖滴落。
“嗖——”的一聲。
鳳火箭呼嘯而出，衝向了寄月湖，捲起一道氣浪，一接觸那湖面的水便沉入其中，炸了開來。
“轟——”
有水浪衝天而起數十丈，巨浪翻騰，大地爲之震顫。
遙遠的醉月軒裏，食客們也被嚇了一跳，紛紛跳了起來。
“地動了，快跑啊！”
“跑，跑什麼跑！有孫子炸魚呢！”一食客拍着欄杆，看着極遠方的湖心，怒罵。
“愣着幹嘛，報官去啊！”又有人嚷道。
林待之收回了神識，看着手指上那道深入骨的血痕，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突然，有聲音從他心湖裏響起。
“是不是你乾的好事？嗯？我說怎麼皇城大陣的水陣裂了道線？你是擔心自己沒被暴露是吧？”
這是李君羨的聲音。
林待之擡起了頭，眯着眼看着午後的陽光，沒說什麼。
李君羨教訓道:“少鼓搗你那玩意了，要弄去百草園、去城外弄去，別在洛城玩。這事我幫你處理，以後可得注意了。”
……
子夜時分，林待之來到了城外鳳鳴山，並設下了簡易的屏蔽陣法，然後注入白澤的千變氣息，這樣，即使是鳳鳴山被他挖空了，一時也沒人會注意。
他取出了歸藏，然後將它變成了一把劍，心神一動。
歸藏劍轉眼消失不見，如他所料被收入了體內。
一道深沉的氣息從林待之身體內部傳來。
“噗——”
他噴出了一口血。
突破了。
四品初。
疼痛只持續了一秒，他凝神內視，長劍已經進了金丹裏面。
金丹裂口更大了，彷彿可以看到裏面，依舊是一片混沌的模樣。
長劍置於金丹中心，有無名氣體從劍身上流出，同金丹內部的世界交融，然後金丹裏的本源氣體也緩緩流進了劍身。
有一半在慢慢上升，有一半正逐漸下沉。
龍龜和夢貘越出了劍身，身形越發的凝實。
四棵小小的道樹開始下沉，沉沒的過程中，又出現一顆種子，然後發了芽。
那是一棵小草般的樹苗。
它們沉入了金丹內部，轉眼變得精神抖擻起來，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大。
一二三四五，第一棵樹最小，第二棵很大，但枝葉很少，第三棵最大，而且枝繁葉茂，只是綠意比第四棵弱了些。
第五株那根小草般的樹看着很有精神。
它們分別對應夢貘、蜃龍骨、無靈的鳳凰、龍龜和白澤的部分靈力。
於是這個世界開始有了生靈和樹木，開始緩緩變化。
林待之感受到自己的靈力在緩緩擡升，雖然這個速度極慢，但他依舊能感受到。
以這個速度來看，相信不出一個月，他就能達到四品巔峯。
原來他只需要突破就行。歸藏需要突破，他的肉身也需要突破。
林待之試着喚了一下，歸藏劍很快就出現在了他的手裏。他想了想，把雲起劍從歸藏裏取了出來，然後又將歸藏收進了金丹裏。
他不由思考起了一個問題，是不是等到金丹完全裂開的那一刻，體內的小世界也就初步成型了？
看來前路依舊漫長。
林待之嘆了口氣，感受着體內的四品靈力，心想真慢啊。
收拾完佈下的陣法，並用鳳火燒沒了吐的血後，一道劍光直起，從鳳鳴山飛往了寄月湖。
片刻後，林待之便回到了宅子裏。
他怔了怔，看了眼天上月色，笑出了聲。
十年不曾看過那雲端的風景，如今再度御劍，只用了片刻，便飛過了以前要好幾個時辰才能走完的路，如何不讓人感懷呢？
“真快啊。”
他這樣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