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至於真的拿去用鳳火燒,不然別說這星羅衣了,就算是那仙階法寶封天錐時間長了都能給燒成灰灰。
林待之想了想,柳飛還回來的雲起劍是裴清語給他的,雖然小青魚未必會介意,但送給柳飛真不太好。
於是他取出了之前浮生塔裏得到的小白旗,對柳飛道:“這旗子不知道叫什麼名,能震心定神,小幅度淨化魔氣,恢復傷勢,還能在一定程度上增強使用者的神識,並且副作用不大,算是比較不錯的天階法寶,給你了。”
他當初在浮生塔第四層,也就是隨便撿撿寶貝,只是覺得小白旗舉着可愛,並不指望它有什麼大用。
淨化他有更好的鳳火——雖然用着極耗靈力。
治療傷勢他有更強一些的歸藏本身,而且自己身體強度也不俗。
至於增強神識,他試過,沒大多用。
而柳飛之所以不要仙階法寶封天錐,是因爲那玩意聽着厲害,而且霸道無比,甚至於產生了規則。
他細想了一下,能打得過人家的時候,那玩意用不着,打不過人家的時候,那玩意也沒必要用,感覺確實雞肋。
聽林待之要給他小白旗,甚是高興。
林待之叮囑道:“你和人對戰,打不過了就舉起這個小白旗,保你反敗爲勝。”
柳飛聽着這話不太對勁,可又說不上來在哪,很是高興當即用了起來。
果然,白旗一插到地上,他就覺得自己傷勢好得更快了些,內心一片清明,彷彿頓時失去了那種俗世的慾望。
誒,銀子,銀子又能有什麼用呢?
他頓時一聲哀嘆,想着明日再去和春花姐姐說說,自己打算遁入空門。
這個念頭一起來,他就渾身打了個冷顫,忙不迭把小白旗收了回去。
他問:“爲什麼林兄你似乎沒有被這破旗子影響過?”
林待之給他的回答是,自己意志堅定。
柳飛很是無語,比意志他自信不輸於任何人,嗯,那個還在百草園裏的申繡除外。
他問林待之宅子怎麼辦。
林待之卻提醒他雲起劍有些古怪,你用過一次之後我看你印堂發黑,怕是有血光之災。
柳飛冷笑:“我乃天選之人,氣運之子,會信你這狗屁看相?”
說罷,正廳裏房梁落下,正中柳飛腦門,然後房梁斷了。
他有些茫然:“爲什麼我沒有躲開?”
林待之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柳飛很是惱火,看着滿地殘垣,說自己還是從哪來回哪去吧。於是轉眼便藉着吟龍,揚起一道劍光,飛向了寄月湖。
那道劍光看着極爲瀟灑,卻不料中途一個踉蹌,運劍之人跌進了水裏。
林待之看得仔細,似乎是太久沒用吟龍劍,柳飛掌握不好力度,給踩斷了。
他挑眉看了看手裏的雲起劍,心想難怪扔在國庫一直沒人用你,原來這名字還能這麼解釋的?
然後他就坐在寄月湖邊,看着自己一片廢墟的宅子,開始思考之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神識中被人下了一道未能察覺的禁制,禁制突然爆發就造成了現在這個局面。
裴清語不算,近來接觸人的裏面,首先可以排除柳飛、申繡、乾元帝這三個只有三品的,然後再排除乾李君羨、孟懷仁,那麼答案好像就很是明顯了。
白澤肯定有些問題。
原來這就是血光之災?
……
不多時,巡防的官兵趕來,寄月湖對岸東山腳下的神策軍也來了,正是風頭正盛的熊百夫長。
他看着坐在那二品的魔族無頭屍身身邊發呆的林待之,還以爲這小爺被嚇傻了,只呼我滴個親孃誒,這東山腳下您要是出了什麼事,未來的統領不得把我皮都剝了?
於是他忙不迭上去噓寒問暖。
林待之告訴他自己沒事,並把晚上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他,說幸好有柳飛在,和這二品巔峯的魔殊死搏鬥,自己纔沒怎麼受傷。
這浮生塔進一趟當真這麼離譜?
他問,柳少俠還活着嗎?
林待之說可以帶人去教坊司找,一逮一個準。
熊百夫嘿嘿一笑,讚道:“年輕人身體真好啊。”
……
翌日午時。
林待之用從廢墟里掏出來的自己那十來片金葉子,去了闊別良久的醉月軒。
食客們閒聊着,說着都是新鮮事。
一富家子弟道:“聽說了嗎,前天夜裏我們那陛下剛辦完慶功宴,昨個夜裏就出事了?”
有書生問道:“什麼事?”
“你不知道啊,這柳榜眼不是據說去了浮生塔第九層嗎?”
“我知道啊,當年青廬劍仙也是,這事洛城誰人不知?可不是還有個林待之嗎?”
“那小林大人倒算不了什麼,關鍵是這柳飛。昨個啊,就在這寄月湖對岸,魔族派一個二品,來殺這兩個傢伙!二品啊,那是什麼概念?就跟你這麼說吧,我爺爺,四品高手,當年以一敵百,打得一堆武功不弱的山賊望風而逃。這二品啊,至少能打一百個我爺爺。”
“哦哦,那確實厲害。”
“還有,更厲害的是,這柳飛柳少俠把那二品殺了。”
“當……當真?”
“絕無虛假,聽說柳少俠從頭到尾只用了一劍,那二品的魔便再無生還可能。”
“真有這麼玄乎?”
“你可別不信,朝野裏都傳遍了。”那富家少爺吃了嘴花生,左右看看,只有靠窗邊極遠處隔得有個相貌平平的傢伙在喝悶酒。他便示意對面書生低下頭,小聲耳語,道:“咱們那位病秧子陛下,難得又上了次早朝,聽說還氣得咳出了血呢。”
書生大驚:“當……當真!?”
少爺撇嘴,道:“這還有假,陛下說什麼這是欺我十四州無人嗎,還說要什麼御駕親征,當即派了好些兵馬去往前線,這戰爭啊,怕是又要打起來了。”
“啊……真要親征?”
“帝王家的說辭罷了,一大堆人攔着呢。陛下只是身體不好,又不是腦子不好。”
書生皺眉:“嵇兄可別瞎說,小心隔牆有耳!”
嵇兄不耐,可還是聲音壓低了些,道:“我爺爺曾在洛城府辦事,可是府尹大人手下第一悍將,放在禁軍裏,都是百夫長的存在,誰敢拿我怎樣?”
書生不敢說話。
嵇兄繼續道:“這柳少俠啊,本來是低了那造化宗申繡一頭,可這浮生塔一趟出來,不僅突破了三品,而且還做出這等壯舉,只怕當年青廬劍仙,也不過如此吧?”
書生弱弱道:“可我聽說,青廬劍仙在柳飛這個年紀,就已經是二品巔峯了……”
“你這個書呆子懂什麼練武,柳飛能越五個小階打,他林尋當年能嗎?”
書生猶豫道:“可書上不是記載,青廬劍仙二品巔峯入雪原,殺三名一品魔族才突破的嗎?”
嵇兄不服氣道:“那最多也就三個小階,三個小階懂嗎?”
……
兩人的對話林待之聽了很久,事後又來一大批人,無疑不是討論這件新鮮事。
有人傳柳飛只多看了那魔族一眼,那二品的魔便爆炸了。
還有人說柳飛早就突破了通聖,是繼林尋和梁淺暮後,人族第四個在二十歲前突破通聖的天才,說不定就是下一個吟龍劍仙,正思忖着怎麼去結識一番。
林待之覺得自己要在待下去,柳飛都能破碎虛空,一拳打穿星辰了。
於是放下了銀錢,出了醉月軒,然後在無人的角落恢復了原本模樣。
他來到竹暄樓的當鋪,憑着自己那張臉,向老人查封天錐的資料,還要了份摩南的資料,這才心滿意足離開,去了書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