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公路上,只有我一輛靈車往前行駛。

    雖然距離殯儀館只有五點六公里路,但我不管怎麼開都開不出這段路。

    導航已經刷新了三四次,每次都會重新定位到原點。

    我知道,自己肯定是撞邪了。

    這必然是遭遇了鬼打牆,迷失了方向。

    我感覺一直在往前開,其實就是在一個區域裏不斷的兜圈子。

    一時間,我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呼吸也急促了幾分。

    我很清楚,如果不破了這個局,就算我把車胎開爆了也開不出去。

    甚至有可能被誤導方向,衝進死路,造成不可逆轉的結局。

    想到這些,我猛的踩了一腳剎車。

    伴隨着“咯吱”一聲剎車聲響。

    靈車穩穩的停在了這條筆直的幽暗馬路中間。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我有白姐姐給的虎爪護身,只要我不作死,不主動的將車開到危險的地方,不出現事故。

    一般的髒東西,根本進不了我的身。

    我只需要冷靜的,找到破局的辦法就成。

    在車燈的照射下,前後都黑得看不到頭,不知道通往何方……

    “有點意思!”

    喃喃自語了一句。

    下意識的擡頭看了一眼後視鏡。

    黃色的斂屍袋,靜靜的躺在車廂裏看着並無異樣……

    我點了根菸,深深的吸了一口。

    腦海裏,飛快搜索着關於“鬼打牆”的內容。

    驅魔詳解裏,有三種破解鬼打牆的辦法。

    第一種;左右反穿鞋子,閉着眼睛往前走。

    第二種;每往前走一段,就轉一個直角。

    第三種;搞定製造麻煩的髒東西。

    前面兩種,都適合普通人。

    只有第三種,是專業人士才能做到的。

    而我現在,是介於普通人和專業人士之間的半吊子。

    懂一點,但不多。

    自保能力有,但沒多少反擊的手段。

    如今我開着靈車,拉着屍體,前面兩種辦法顯然不適用。

    如果想開着車離開這裏,我現在只有二個選擇。

    不變應萬變,在車裏等到天亮,煎熬十幾個鐘頭,以及準備迎接隨時可能出現的變故。

    要麼就嘗試第三種辦法,搞定製造麻煩的髒東西,破了這個局,開着車回去。

    我眯着眼想了想,雖然我不能確定遮住我眼睛的,是不是車廂裏躺着的那位。

    但現在這裏,就這位距離我最近。

    而且本身又是橫死,兇屍,怨氣大。

    被我拖上岸,也是萬般不情願。

    現在要被我拉到殯儀館了,肯定心生不滿,想搞我。

    眼前這些幺蛾子,很大概率就是她弄出來的。

    想到這兒,我感覺值得一試,總比傻坐在車裏強。

    睜開眼看着後視鏡,左手摸了摸胸前的護身虎爪,右手將菸頭在滅煙盒裏掐滅。

    後視鏡內,黃色的斂屍袋依舊靜靜平放,沒有一點異常。

    但我卻對着後視鏡開口道:

    “小姐,塵歸塵土歸土。

    這都快到殯儀館了,就別折騰了。

    等回去,我多給你燒些紙錢。

    如果你不配合,我就只能用虎爪,繼續扎你了。”

    我就試探性的先問了一句,根本不確定是不是女屍在搗鬼。

    這樣做,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死馬當作活馬醫。

    可誰知道,我話音剛落。

    一股涼氣,猛的從身後襲來。

    後視鏡裏的斂屍袋,更是緩緩的鼓了起來。

    就好似氣球一般,再被一點點的吹大。

    捆在斂屍袋上的細麻繩,更是被繃得“咯咯”作響。

    見到如此一幕,我雙眼猛的一睜。

    只感覺雞皮疙瘩一層層的往外冒。

    原來,真是這女屍在從中作梗。

    我猛的回過頭去,看向車廂內不斷膨脹的斂屍袋。

    沉聲繼續開口道:

    “小姐,你死都死了,就安心下去。

    如果你不消停,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罷!迅速摘下了虎爪,握在手中。

    可是車廂裏的斂屍袋,依舊在不斷膨脹。

    斂屍袋內,更是有“呼呼呼”的聲音響起,就如同吹氣的聲響無二。

    我見呵斥並沒用,斂屍袋越漲越大,連黑狗毛編織的細麻繩,都要繃斷了。

    當即低喝了一聲:

    “敬酒不喫喫罰酒!”

    說完,我翻身就鑽到了車廂內。

    拿起手中的虎爪,就準備再給斂屍袋裏的女屍來上幾戳子,鎮鎮這女屍的煞氣。

    可沒等我出手,只聽“嘭”的一聲爆響,一隻車胎突然炸裂。

    這突然的變故,讓我始料未及。

    車輛瞬間傾斜,車廂裏的我也在這一刻失去了平衡。

    一下子刺空。

    整個人,還直接就撲到了膨脹的斂屍袋上。

    結果就是這麼一撲,我卻只感覺脖頸一涼。

    一束黑色的頭髮,不知什麼時候從斂屍袋裏伸了出來,直接纏在了我的脖子上。

    跟着就是一緊,將我被死死的纏在了斂屍袋上。

    惶恐之間,我舉起手中的虎爪就刺向了斂屍袋裏的屍體。

    可誰知道,我這一虎爪紮下去。

    雖然扎穿了斂屍袋,卻沒扎中裏面的屍體,而是刺在了一團頭髮上。

    而且那一團黑色的頭髮並非死物,如無數鐵線蟲一樣,順着被刺破的斂屍袋,就密密麻麻的爬了出來。

    眨眼間,便將我的右手死死纏住,動彈不得。

    握在手中的虎爪,更是因爲這些髮絲的糾纏,導致掉落在地。

    “該死!”

    我臉色漲紅,難受的吐出兩個字。

    哪怕回來時,我已經做了萬全準備。

    但屍體的邪性,也遠遠超乎了我的預料。

    沒想到上了岸,她還能有這麼兇,細麻繩和八卦鏡都壓不住她。

    甚至,能夠驅使頭髮作祟。

    此刻我已經無法呼吸,只感覺脖子疼得難受。

    一口一口的涼氣,不斷從斂屍袋裏涌出來。

    兇屍怨氣太大,這是想我的命,想將我活活勒死在這車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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