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屬醫院?
滿臉冷怒之色盯着辛語的肖聿重暗眯眼,“去那裏做什麼?”
趙特助沉默了兩秒才小心翼翼迴應:“項院長的母親在那裏住院,據說是肖太太在高速路上遇到搶救回來的。原本坐飛機去了國外的項之年,昨晚回到附屬醫院。”
聞言,肖聿重明白了那印子是哪來的。
她昨晚大半夜還出去,是跟項之年滾牀單去了!
掛斷電話,他一把用力捏住辛語兩頰,幾乎要捏斷她腮骨的力道,痛得辛語說不出來,眼淚掉落下來。
“去哪了,嗯?”無視她的眼淚,肖聿重只想聽她親口說出來。
辛語的心裏,此刻對他只有恨意,艱難地擠出話來:“值……班……”
話一出,肖聿重一怒之下直接將她甩出去,眼神冷冰冰地看着她重重摔倒在地,可也難消他心頭之火!
沒見過他發這般大的雷霆,黎書仗着自己的病,以及他對自己的呵護之心,壯着膽子下牀走到辛語旁邊。
“阿重,你幹嘛這樣兇辛醫生,有話好好說不行嗎?”說的話很善解人意,彷彿是治得住肖聿重脾氣的正主,說完還緩緩蹲下來要扶辛語:“辛醫生,你沒事吧?他就是關心你,你別往心裏——”
“去”字還沒出口,辛語以及時閃躲的態度謝絕她的假意惺惺,不想給她碰到自己一個分毫。
卻不想黎書硬是要扶辛語,還伸手去拉,在辛語閃躲時裝出被用力推倒去一邊,痛得直捂小腹。
“好痛……刀口好痛……”
辛語都被她這演技給搞愣住了,下一秒便見肖聿重大步奔過來,一把抱起她放到牀上,看着他對黎書那細心呵疼的樣子,絕望再一次盈滿心間。
在她面前他對黎書都這般了,在她背後,可見他對黎書又該有多疼寵,否則開門那一下,怎會給撞見他熱吻黎書。
“辛語,你過來檢查!”肖聿重忽然命令。
辛語不願意,也不要受這份委屈!
“我不檢查,肖先生找別人吧!”說罷站起來,漠色轉身就走。
肖聿重回頭,見她那副目中無他還冷若冰霜的模樣,怒火一下了攻上頭頂,三步並兩步衝到門口將她扯回來。
“人是你推的,檢查!”他指着滿臉疼的黎書,騰騰怒氣瞪着辛語,“要是她刀口留下什麼後遺症,我讓這輩子都與醫生無緣!”
“無緣就無緣!”辛語猛然爆發,衝他低吼:“我寧願不做醫生也不受你威脅!我不幹了!行了沒有!你愛找誰找誰給她檢查!”
吼完再次轉身,而肖聿重也因爲她這樣的反應鬆了拽她手腕的力道,讓她成功離開。
走到門口外,空無一人。
不是沒人,是沒人敢跑到門口裏看熱鬧,就算是聽見了什麼都不敢外傳。
聽得不明就裏的月子中心的人看着辛語滿臉淚水離開,都覺得辛語就不該給黎書接產,惹了肖聿重這樣的大人物沒好下場。
“阿重……”黎書呻吟着看向肖聿重。
“忍一下,我讓仁泰醫院的人過來!”
說完,他轉頭望向連辛語的一絲溫度都沒有了的門口。
辛語已經拉開了車門,剛要坐進去,想到這是肖聿重的車,立馬打消了再開的念頭,轉身離開。
不想回醫院。
更不想帶着這樣的心情去見小不點。
辛語忽然發現自己生在濱城,可離開了肖家竟無路可去。
她還能去哪裏?
媽媽躺在醫院裏半死不活,唯一的去處竟還是醫院。
辛語覺得自己可笑極了,原來孤獨總在這個時候跑出來嘲笑自己,笑她沒人要,無人心疼。
肖爺爺肖奶奶再心疼她,他們也是肖聿重的爺爺奶奶,而她的爺爺偏癱在輪椅,奶奶從小不待見她,甚至要大伯一家打死她。
唯一的女兒還是肖聿重的骨肉,生着病,卻懂事太早,有事情卻是不能讓她知道的。
這五年來的日日夜夜,因爲一個信念她咬牙扛過來了,可現在又覺得好像是不值得的。
想得太多,辛語忽然覺得一顆心好累好累……累得雙腿都是累的,再也不想往前走了,不知道是因爲心裏太沉重,還是肩上揹負的沉得難以呼吸。
走在跨河大橋人行道上的辛語驀然停下腳步來,神情恍惚地直望着沒什麼行人的前方,隱約看見有人在橋邊徘徊,卻沒有入心神。
寒風飛雪呼拍着她全身,烏黑的髮絲上落了雪,慢慢融入髮絲裏。
她的臉凍得通紅,被淚水澆過的皮膚刺痛不已,一個極端想法驀然自心頭生出——
冬天裏刺目驚心的一幕驟然上演!
“跳橋了!有人跳橋了!有人跳橋了!快救人啊!”
零星路人見有人從橋裏翻身跳下去,扯開喉嚨大聲呼喊,並趴在橋邊往下看。
結冰的河面,一動不動躺着名身材纖細年輕女子。
已經走到橋邊的辛語,聽見有人呼喊,驚回了神,好一會兒才穩住心神,轉頭望過去呼喊的聲音來源處,竟已有不少人趴在橋邊往下看,卻沒有一個人下去救人。
她上前往下望,橋與河面很高,周邊又是砌了高高的防護牆的,難怪沒人敢下去。
可身爲醫生,哪怕再難都要想辦法下去救人!
“快打119和120急救!”
她衝路人吼了之後,撒腿往回跑,跑到橋頭拐過去,包一扔,直接翻過防護欄。
“你瘋了!給我下來!”
一道聲和一股力道將她直接扯回去,被扯回來的辛語一臉懵逼地轉頭看人。
肖聿重?!
他怎麼在這裏?不是在月子中心裏疼着寵着黎書?!
肖聿重寒青的臉龐瞪她一眼,而後動手脫掉外套塞到她懷裏,惡聲惡氣說道:“這時男人該乾的,跟你一個女人什麼事?乖乖在這裏等着不許動!”
他轉頭身手利落地翻過高高的防護欄,可由於穿的是皮鞋,腳下一打滑,整個人直接摔下去——
“肖聿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