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着滿是酸味。
他能有什麼東西落她這裏？
辛語不想理會同事後面的話，也不想過去，但肖聿重是醫院的話事大佬，而她在他手底下討喫的，不能表現得太明顯。
只得客氣問一句：“肖總現在什麼情況？”
“急診那邊只說有氣胸，然後有點低燒，身上也有些地方擦破了皮。”
噢，死不了，真是可惜。
辛語淡點了點頭：“我忙完點手頭上的再過去吧。”
“辛醫生，你還是趕緊過去吧，別仗着跟肖總挺熟就拿喬，讓他老婆知道，給你穿小鞋就完了，你還想不想繼續在醫院待了？”同事好心好意提醒，卻也話裏帶着諷意。
辛語：“……”
他老婆就是她。
小不小鞋的，黎書是給她穿過了，是在他睜隻眼閉隻眼的情況下。
實在不想跟不知內情卻眼紅的同事一般見識，辛語去找肖聿重。
病房裏，肖聿重躺在病牀上，明明掛着藥水，竟還一隻手拿着文件在看。
真是日理萬機理到了醫院裏，不但陪心上人，還把自個整上了病牀。
“不知道肖先生落了什麼東西在我這裏，需要我親自送過來，請肖先生明示。”辛語一走近病牀邊，開門見山切入主題。
肖聿重故意晾着她，自顧自的審閱文件，看了一頁又一頁。
他不開腔，辛語也只能乾等着。
直到看完最後一份文件，肖聿重才轉頭看站在病牀邊一動不動的無情女人，目光冷峻地審量着她。
他不說話，她當真是寧願做木頭，也不再多說一個字。
要是項之年，她怕是早就問長問短了。
“你落了謝謝。”
落了謝謝？
辛語平淡的俏臉上毫無波瀾，但眼裏卻是疑惑不解：“我挺笨的，不是很懂，請肖總說明白點。”
“我替你下去救人，受了傷，你不該謝謝嗎？”肖聿重隱忍着一直憋着的怒氣，冷冷淡淡睨着她。
辛語隱着嘲意輕勾嘴角，故作不懂：“我以爲挺身相救是每一個人的基本意識，原來我錯了，並非每個人都有這種意識，尤其是像肖先生這樣的大人物。”
“我爲什麼要浪費自己的生命去救一個尋死之人？我又不是喫飽撐着。”肖聿重的怒火被她的點着了，“要不是奶奶打電話找你，我也不會放着黎書不管跑出來找你，更不會阻攔你摔下去救人，摔死就死了吧，就當夫妻緣盡。”
聽見他後面傷人的薄情話語，辛語原本平靜的心情實在難以忍受，反脣相諷道：“既然如此，肖先生就當我死了，痛快點離婚吧！”
一天不提離婚她就不舒服！
“離婚，你死了沒有？”肖聿重臉色瞬間似飄霜雪，諷刺她想得太早，“沒死就要做肖太太到死爲止。我手機泡水壞了，去給我買個新的。”
辛語不知道他臉皮怎麼如此之厚，前腳才嫌棄老婆沒死，後腳就指使老婆伺候，骨血裏流的果然是隻知道剝削人的資本家特有血！
說罷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跟他槓上了。
“你再說一次沒錢？”肖聿重輕眯眼看她不以他爲意的模樣，除了生氣還是生氣，還很想剖她的心出來看個究竟。
這個滿心都只有項之年的女人，到底有沒有曾經真正在乎過他？
一個手機的錢都不捨得爲他花！
“沒錢！”
“相信爺爺奶奶很快就會打電話給你！”
下一秒，辛語包裏的手機鈴聲乍然響了。
辛語心下暗驚，尋思該不會是他爺爺奶奶打來了吧？
像是約好時間，又像是祖孫心有靈犀，還真是肖宅的座機號碼。
辛語嚥下肖聿重給的這口氣，接通來電：“喂？”
“阿語，你現在是跟阿重在一起嗎？我打他電話打不通。”肖老太太問她。
聽見肖老太太的語氣挺急的，辛語看眼病牀上的欠揍的男人，迴應道：“在的。他說奶奶讓他找的我，是有什麼事嗎？”
“奶奶的一個閨蜜她孫女明天結婚，想讓阿重和你一起去。但是……”肖老太太說着嘆起氣來，“剛剛來電話說婚禮延遲，她孫女受傷住院了，還說醫院裏的護士說是阿重下去先救的，受了點傷，我這心啊……阿重他有沒有事？”
沒想到那個跳橋的女的竟是奶奶閨蜜孫女，說不是前世修來的緣分都說不過去。
“奶奶知道你受傷了，你自己跟奶奶說吧！”辛語把手機遞給不想看她的肖聿重。
聞言，肖聿重才轉頭看她，那皺眉的表情像是指責她透露給奶奶知道，害她老人家擔心。
辛語的心很堵，差點想掛了電話走人，不想管他的死活。
瞧她壓抑的表情就來氣，肖聿重只是懶淡不已的說了句：“奶奶，我沒事，阿語會照顧我。把免提打開。”
辛語只能照做。
肖老太太的話自電話裏響起：“阿語啊，阿重受傷就在醫院住着好了，你是那裏的醫生方便照顧，我讓管家把飯菜給你們送過去，省了你來回奔波，怪辛苦的。得空代奶奶去看看閨蜜孫女，什麼情況跟奶奶說說。”
辛語知道，要是不吭聲，就是這樣拍板確定了。
“奶奶，阿重說不讓我做醫生了，我已經跟院長辭職。他還說……”
要離婚。
後邊三個字硬是沒敢說出口。
一來害怕她老人家受不住。
二來覺得自己似乎忘恩負義，養那麼大，一點回報都沒有。
三來還辜負了老人對她的一片疼愛之心。
“還說什麼？”肖老太太說着就罵起了肖聿重：“肖聿重你是不是渾？再說些不經大腦的話傷阿語的心，我讓你爺爺抽你信不信？”
“阿語，你要是也不想做醫生，那就回家好了，不想上班就不上，又不缺那兩個錢，我讓他給個副卡你……他有沒有主動給你錢花？要是給了你就使勁花他的錢！別便宜了外面的女人！知道嗎？”
辛語：“……”
肖聿重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