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已經不是瞎貓碰到死耗子了,這是完全放棄治療了啊。
“不必了。”夏樾道:“我覺得,還可以再掙扎一下,今天辛苦了,大家先休息吧。”
然後夏樾就讓衆人散了,一個人去了書房。
他要好好的把案件梳理一下。
第二天一早,葉彩唐剛睡醒,洗漱完了,晃晃悠悠的準備去伙房看看林嬸給準備了什麼好喫的。
聽說林嬸昨天看了謝止帶回來的梅花糕之後,表示這個簡單她也會,而且還可以在裏面多加一點料,加量不加價,讓味道更加豐富。
也不知道早上會不會做這個。
葉彩唐剛走到門口,就聞到了陣陣香味。
葉彩唐吸了吸鼻子。
不對,這不是梅花糕的味道,這是新市口的渣肉蒸飯。
這是家號稱百年老店得攤位,每天就做一百份,渣肉肥瘦適宜,五花相間。飯糯而不粘,肉下面鋪着千張,千張吸了肉的湯汁,比肉還要香。
有肉有菜,每份飯還送一份湯,喫一口喝一口,一上午都不餓。
當然葉彩唐只是聽說,聞過味道,因爲限量供應,每日一大早就有人排長隊,雖然不多貴,但是她起不來,從沒喫到過。
這是哪個神仙,竟然起了一大早去買了如此精貴的東西。
莫非是夏樾知道大家爲了這個案子辛苦,所以特意一早叫人買了犒勞他們的?
葉彩唐興沖沖的進了門,然後看見一個熟悉而陌生的身影。
竟然是楚時軒。
葉彩唐第一念頭是轉身就走。
但是她還沒來得及轉身,便聽見楚時軒笑道:“葉姑娘來了,快來,我給你們帶了些喫的。”
彷彿他們是多年不見的好友,已經認識了好些年了。
但都被叫住了名字,葉彩唐只好走了進去。
只見夏樾在,劉沙王統都在,謝止也在,連林嬸都在。
大家的表情都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楚時軒不僅買了那家有名難排隊的渣肉蒸飯,還買了其他的早點,喫的喝的,各種各樣的擺了一桌子。
“昨日打擾了夏大人辦案,我回去左思右想,十分愧疚。”
楚時軒坦然道:“可夏大人是有名的清廉,我知道必不會收什麼禮物。就買了些點心,和大家一起喫個早飯,也算是聊表心意。”
夏樾是不是真的那麼清廉,葉彩唐無從得知。但是楚時軒這話說的,真是他自己都不信。
夏樾道:“楚大人客氣了。”
葉彩唐還愣在門口。
夏樾道:“小葉來坐吧,不要辜負楚大人一番心意。”
夏樾都這麼說了,葉彩唐還能說什麼,只好走了過去。
夏樾拍了拍自己身邊,葉彩唐坐了下去,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楚時軒不愧是禮部的人,平時做慣了這些事情,雖然是一頓詭異的早飯,但熱熱絡絡,井井有條,彷彿在舉辦一個晚宴。
甚至他並沒有特意和葉彩唐過多寒暄,更多的時候,是在和夏樾說話。
楚時軒和夏樾說話就很正常,如果句句都不離的盯着葉彩唐,那就司馬昭之心,有些低級了。
好像這樣就誰都不會尷尬。
一頓飯喫完,竟然氣氛還不錯。
然後楚時軒就告辭了,並不留戀。
楚時軒走後,謝止看看劉沙,劉沙看看王統,王統再看回去,然後三個人一起看向葉彩唐。
林嬸已經忍不住道:“彩唐,這是怎麼回事?這楚公子是來找你的?”
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雖然楚時軒表現的非常自然,可大家還是能看的出來。
葉彩唐連連搖頭,拒絕三聯。
“沒有,不是,我不知道。”然後她求救一般的看向夏樾:“夏大人,救命。”
夏樾也覺得這事情不對勁。
他對楚時軒的印象不好,以前也沒有什麼來往,怎麼就突然送早飯來,還買了那麼難買的點心。
這要說不是花花公子獻殷勤,簡直是天理不容。
夏樾皺眉道:”小葉你……今天早上報上來一件奇怪的事情,你跟我去處理一下吧。“
”啊?”葉彩唐奇怪。
現在最緊要的,難道不是張舒越和嶽嫦娥被殺的案子嗎,還有什麼奇怪的事情?
夏樾道:“你還記得李家村的如意戲班嗎?”
葉彩唐點頭。
夏樾壓低聲音道:“當時我們走的時候,戲班領班非常不高興,在裏面發脾氣。說扮演擺正的那個人,臉上的月牙畫正了。”
葉彩唐又點點頭。
是,戲班領隊還說,他們有規矩,包青天頭上的月牙是絕對不能正着的,一旦正着了,就會引來鬼魂申冤。
“所以呢?”
夏樾正色道:“他真的看見鬼了。”
葉彩唐脫口而出:“這怎麼可能。”
哪有這個道理,這是糊弄誰呢?
“真的。”劉沙道:“報案的人是半夜來的,真的是這麼說的。”
竟然是昨天半夜,難怪自己不知道,感謝夏大人的不喊之恩。
夏樾道:“來報案的人說,當天晚上,那人便看見有一身血衣的鬼跪在臺子底下。他當時就嚇瘋了,但硬着頭皮問臺下所跪之人,有何冤屈。”
葉彩唐來了興致:“那冤魂說,有何冤屈?”
夏樾道:“她說她是村中一人的媳婦,從爹孃手裏買來沖喜的。結果成親那晚丈夫拜年病死了,公婆一怒之下也將她打死,和丈夫合葬。”
葉彩唐目瞪口呆,這可是個複雜的故事。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編造出來的。
夏樾道:“此事不宜宣揚,他們本想先偷偷摸摸的查一查。但已經下葬之人,主人家怎麼可能允許挖出。現在如意戲班的人被村裏人困住,說他們對屍體圖謀不軌,因此才遛了出來,報案求助的。”
竟然是這麼一茬。
夏樾道:“本來我是打算讓劉沙和王統跑一趟去看看的,但現在,你跟我跑一趟吧。”
躲不過十五,先躲過初一再說。
誰知道楚時軒中午還會不會送飯過來,來了是趕出去啊,是趕出去啊,是趕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