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葉彩唐一點都不心虛,看看嘛,又不少塊肉。
她的目光坦蕩而純真,讓夏樾挑不出一點毛病來。
夏樾終於還是說不出你不許看我,或者看我要給錢的話來,只好默許了這種膽大包天的行爲。
幸虧葉彩唐裹着謝止的衣服在另一邊,並沒有坐過來的意思。
“隨便看吧。”夏樾破罐子破摔道:“幸虧我每天早上都有練拳。”
不是很難看,一切剛剛好。
葉彩唐連連點頭,表示讚許。
看了一會兒,看夠了,葉彩唐這才道:“大人,咱們要不要先回去找楚時景?他這地圖顯然有問題,該不會楚景然對我懷恨在心,故意設個圈套想害我們吧。”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葉彩唐對楚景然一直都是有偏見的。
夏樾也將那地圖攤開放在面前。
“應該不會。”夏樾道:“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真的想不出有什麼好處。
夏樾和楚家以前沒有矛盾,朝廷不是對立關係,楚時景把夏樾騙來別院,若設了陷阱,這是瞞不住的。
這又不是什麼祕密,六扇門裏都知道夏樾正在查楚家別院的舊案,若是夏樾出事,楚時景難辭其咎。
若是夏樾不出事,回去找他算賬,他也不佔理
兩人商量來商量去,唯有楚時景也被矇在鼓裏。
“眼前這張地圖有問題,因爲送地圖的人有問題。”夏樾現在後悔放他走了:“若不是我們正巧找到了地圖上沒有標識的水井,根本就不會發現這個問題。等回了六扇門,他再把地圖取走,我就算日後和楚景然見了,也不會覈對送信人的長相。”
葉彩唐想了想:“那……真實送信人呢,被他弄死了嗎?”
也不對啊,楚家看着人不回去,也要找的啊。肯定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啊。
“他就是真實的送信人。”夏樾道:“楚時景不知道他有問題罷了。”
也說的過去。
葉彩唐突然覺得身上一冷。
然後她攏起衣服,飛快的跑到了夏樾身邊。
“那個人是不是要害死我們,然後把事情都推到楚時景身上?
一箭雙鵰,他們有冤無處申,楚時景說了沒人信,到時候還有誰會查當年的事情。”
這麼一說,倒是真有這個可能。
夏樾也覺得有點危險,他從包裹裏拿出一個小炮仗一樣的東西,丟進火堆裏。
一聲尖銳響聲,那東西直竄上天空,帶着一道白煙。
夏樾道:“不知道這別院裏還藏着什麼,剛纔不該讓他們分散搜索的,太危險了。”
這是六扇門獨有的信號,大家看見信號之後,就會丟下手裏所做的任何事情,回來集合。
葉彩唐略安心了一點。
也不知是不是昨夜沒睡好,還是這暖洋洋的感覺太過舒服,或者夏樾給了她安全感。
葉彩唐突然覺得有點困了。
她揉了揉眼睛,眯起來,有些萎靡的搭在胳膊上,然後打了個哈欠
“我有點困。”葉彩唐含糊道:“大人,我睡一會兒,他們回來了你叫我。”
嗯,夏樾還是不錯的,竟然知道她跟着他們跑的腰痠背痛腿抽筋,還知道給她捏捏肩膀。
以後自己一定要少氣他。
但是夏樾有些沒輕沒重,手捏在肩膀上開始那幾下還好,後面就有點重了。
葉彩唐聳了一下肩膀,說:“大人你輕點。”
但是夏樾不管不顧也不聽,更用力了。
葉彩唐只覺得自己肩膀都要被捏碎了,這覺是沒法睡了,夏樾這是公報私仇,想在這荒郊野外把她害死吧。
葉彩唐猛的站了起來,但是她的力氣怎麼可能有夏樾大,剛站起來又立刻被按住了。
夏樾一隻手牢牢的按住她的肩膀,讓他絲毫動彈不得。
另一隻手冰冷的,還帶着井水的潮溼,從她臉上摸了下去。
葉彩唐嚇得頓時僵硬了,結結巴巴道:“大,大人你要幹什麼?”
夏樾不說話,但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就在耳邊。
手冰涼,呼吸卻滾燙,那手從臉頰摸下去,慢慢的摸到了脖頸上,然後順着鎖骨摸下去。
葉彩唐大驚,夏樾平時很正人君子的呀,這是要耍流氓嗎。
她低下頭,卻看見一隻血淋淋的手。
那確實是夏樾的手沒錯,她見過許多回,不用看臉,單純看手也看的出來。
現在那手上全是血,血是從胳膊上流下來的,染紅了她的前襟,散發着濃濃的血腥味。
夏樾的聲音裏,隱約有一些隱忍的痛楚。
但是他想幹什麼。
“大人,大人你冷靜點。”葉彩唐拼命掙扎起來,但是她的力氣在夏樾面前如蚍蜉撼樹,夏樾牢牢按着她,壓着他的肩膀。
那隻手,已經伸到了懷中。
似乎隔着衣服,又似乎沒隔着衣服。
葉彩唐嚇瘋了,開始胡言亂語:“大人,大人你不能這樣,我我我,我一定好好工作,努力還錢,我不要肉償啊。”
“大人我看錯你了,看你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還以爲你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你是個流氓,我要去六扇門門口吊一排。”
“哇哇哇……”葉彩唐終於哭了:“大人你是個好大人,但是咱們認識時間太短了,就不能多培養一陣感情嗎…強扭的瓜不甜啊……”
然後葉彩唐覺得一陣透心的涼。
像是有一盆水潑在了自己的臉上。
葉彩唐突然感覺身上壓着的重量消失了,她睜開了眼。
然後她揉了揉眼睛,自己竟然不是坐在楚家別院的火堆邊,而是到了一個……小河溝邊?
這是哪裏?我怎麼會在這裏?
葉彩唐心裏打驚,四下一看。
只見謝止和劉沙都躺在溪邊,一身溼透,昏迷不醒,動也不動。
夏樾也在,但是背對着她,正扭着身體,豎着胳膊低着頭,不知道在幹什麼。
剛纔混亂的記憶頓時涌上來,葉彩唐小心翼翼的,輕聲試探道:“大人?”
夏樾頭也不回:“你可算是醒了。”
這聲音很正常,完全不似剛纔混亂中的冷酷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