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柔瞥見楚清南容貌驚爲天人,頓改柔音,上一秒還要與顧長依相伴終身,下一秒便開始縱情勾引他人。
場面切換來去自如,絲毫沒有愧疚之心。
楚清南茫然的擡起頭,迷醉的雙目裏滿滿都是顧長依清冷的身影,一個眼神都未曾給過秦挽柔,心頭厭惡至極。
剛要嚴詞拒絕,一句話輕飄飄入耳。
“不必了,他自己會找到住處,秦掌門,我們不如先去別處轉轉?”
面前兩人雙雙一愣,秦挽柔短暫啞然,面色不改,本想將這元嬰期小弟子騙到手,轉眼就被顧長依給截胡了,雖然心有不快,但是也不至於與仙尊大人翻臉。
“也好,挽柔恭敬不如從命了!”秦挽柔嘴角帶上一抹假意順從的笑意,既然如此,那就趁着月色,先拿下仙尊再說,這小弟子等兩日也不急。
楚清南身形一僵,師祖到底是何意?
幫他拒絕秦挽柔的同時,是讓自己別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嗎?
還沒私定終身,就開始要秉燭夜遊袒護對方了嗎?楚清南嘴角劃過一絲苦笑。
終究是他想多了。
沉默幾息後,楚清南賭氣開了口,“弟子這就告退,免得影響師祖與秦掌門私定終身。”
“清南!”顧長依略帶急切的喊了一聲,這弟子今日爲何脾氣這樣大?喝多了壯膽了不成?
他何時答應與別人私定終身了?
楚清南充耳不聞,手扶着一旁那翠綠的枝條,步伐遊移,再次回到了大殿之中,他順手又端起半杯酒,仰頭灌入,頓時辣的嗓子發緊,眼睛發花,差點摔倒在地上。
歇息了好一會,才發覺殿內氛圍不太對勁,他使勁揉了揉眼睛,眼前景象讓他咂舌。
主桌上,掌門於墨喝的爛醉如泥,不省人事,徐竹玉站在他身邊冷冷的看了他的師尊一眼,一擡手,就讓幾名弟子將於墨拖回了住所。
殿堂中,在場剩餘的弟子,全部醉的神志不清,不知是有人刻意下藥,還是集體不勝酒力。
此刻,陰陽門的女子竟把一衆弟子迷的神魂顛倒,能勾走的一個也沒放過,若不是徐竹玉喝止,這些女子恐怕要現場上演一出活色生香的畫面。
看來這次陰陽門有備而來!
這靡亂的場景,讓楚清南極度不適,他倉皇逃竄,邁入了漆黑的夜色中,鬼使神差的逛了所有能談情說愛的角落,無論如何也未能發現顧長依身影,酒卻醒了一大半。
直至一無所獲,才緩步回到善依閣。
穿過寂冷的主殿,偏殿裏,一盞昏黃的燭光忽明忽暗,彷彿在等他歸來。
楚清南心頭一喜,大步踏入,是師祖在等他回去嗎?人未至,聲先到:“師祖,弟子回來了!”
“師尊?你怎麼來了?”楚清南明顯頓了下,是失落?還是意料之外?他自己都說不清。
身處詫異的邊緣,他努力維持表面的平靜。
“好徒兒,爲師等你好久了,晚宴要喫這麼久嗎?”周懷卿起身迎了過去,自從渡劫後,一日不見徒兒,如隔三秋。
“是徒兒貪杯喝多了,師尊,你的身體好了嗎?”楚清南一邊問,一邊小心翼翼的環顧四周,這麼晚了,始終不見顧長依身影。
“爲師已經好多了,乖徒兒,我已經位於化神期,日後可以更好的保護你了。”周懷卿笑了笑,迫不及待的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他。
然而,楚清南並沒有他想象中那樣歡呼雀躍,只是乾巴巴的應了句:“恭喜師尊。”
周懷卿話裏話外聽出了楚清南低沉的情緒,莫不是有什麼事,遲遲不好開口?
“徒兒可是有什麼心事?但說無妨!”
“師尊,師祖去哪了?”楚清南終於問出了心中疑慮。
“他與秦掌門去了溫泉池邊,剛纔還特意帶着秦掌門來偏殿看了一眼。”周懷卿有些莫名其妙,這祖孫兩人今天是怎麼了?進屋後全是在問對方去哪了!
楚清南心中一空,如同失去了什麼,抓也抓不住,眼神微微發暗。
“徒兒,你別怕!若是你和師祖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大可以交給爲師。”周懷卿趕緊安慰道。
難道徒兒因爲喝多了,怕師祖責罰,這才嚇得心不在焉嗎?
是了!他猜的肯定沒有錯。
良久,楚清南突然鼓起勇氣問道:“師尊,師祖與秦掌門真的私定終身了嗎?”
周懷卿當即一笑,“秦挽柔自作多情而已,你師祖怎麼會喜歡她呢?”
“那你喜歡師祖嗎?”楚清南緊抿薄脣,心虛的問道。
周懷卿當場怔住,清眸中滿是不可思議,“徒兒,你喝多了醉糊塗了嗎?那是我的師尊,他對我如父如兄,將我養大,我怎麼可能有那種奇怪的想法?”
如父如兄?
楚清南心中悵然,他看過不知道多少部小說,師尊這種職業有多高危他不會不清楚,剛開始都是如父如兄,結果呢?哪個不是往被窩裏拽?
“師尊這是要否認嗎?”楚清南緊追不放,今天他一定要把這件事弄清楚。
“不是否認,這是事實,若是喜歡,我不會選擇師尊,選擇徒弟還大有可能。”
周懷卿話一說出去,才感覺錯了口,趕緊清咳掩飾。
“師尊,你的意思是…”楚清南瞬間有些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