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整了整衣衫,依舊打算去溫泉池邊修煉。
剛要起步,屋門處,忽然傳來侍童的聲音:“楚長老,掌門有請,請速前往。”
於墨又要幹什麼?
“什麼事?”楚清南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小徒不知。”
你會不知道?是想忙着看熱鬧吧。他腦子飛速運轉,原著中並沒有這一幕,甚至原書中,他與於墨只有那尷尬的一兩次交集。
“我這就去。”楚清南應了聲,總有種不好的預感縈繞心頭。
存依閣大殿門外,數十位碧色錦衣弟子挺身而立,嚴以待命,那架勢猶如有人犯了天大的錯,要大型會審。
楚清南被這陣勢嚇得腳步發虛,悄然邁入大殿,立於尾端左顧右盼。
“上前來,跪下。”坐於中央的掌門,語氣不怒自威。
楚清南順從的彎膝而跪,眼角餘光瞄了幾眼坐在兩側的四個人。
左側是那鬍鬚發白,手拄柺杖身份神祕的胡長老,緊跟着後面坐着春風得意的柳長老。
右側則是眼神溫潤的徐竹玉,之後便是那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師尊。
他默默的鬆了口氣,有師尊在,自然不會有什麼大事。
“弟子不知道犯了什麼錯事。”楚清南朗聲迴應。
“把東西交出來,可饒你一命。”於墨面色一冷,閃過不悅,不解釋,只逼問。
“交什麼?”楚清南微微擡頭,正色詢問,渾然不知。
“神木。”於墨一句接一句,像是引人入套一般。
楚清南渾身一顫,虛汗頓出,莫非於墨已經得知那神木是假的?
不可能啊!
他伸手掩飾般的摸了摸乾坤袋,打算渾水摸魚:“弟子不知。”
“狡辯,你會不知?神木昨夜丟失,它的屬性你一清二楚,身負雷電,除了你,根本無人能夠接近。”於墨一口氣說出了事情原委,急於給楚清南定下罪名。
我當是什麼事,原來是那假貨丟了,還以爲於墨發現真相了呢!楚清南心頭暗自接了一句。
他擡起頭,眼神清澈透亮,無辜的注視着於墨,緩聲辯解道:“神木早已是鎮派之寶,整日藏在掌門暗格裏,怕是掌門身邊之人所爲,爲何怪到弟子頭上?”
“更何況,弟子昨晚與師尊整夜都在一起,何來時間偷盜神木?”
想冤枉栽贓他,也不看看手中證據足不足!
“昨夜,清南確實…與我在一起。”周懷卿輕咳一聲,緊接一句,臉色泛紅,扭頭不安。
大殿內,幾位長老面色瞬間一變,齊齊的看向周懷卿,師徒徹夜相處,這可比那破木頭更值得探討一番。
尤其是徐竹玉,他眼底劃過驚詫,手指輕輕磕了磕扶手,眼神在兩人之間飄忽不定。
“懷卿,你管教徒兒無方,你可知罪。”於墨始料未及,楚清南說的頭頭是道,只能發難於周懷卿。
“既然如此,給你們個機會,搜搜他的身。”於墨指了指楚清南。
楚清南整日與顧長依在一起,說不定得到了什麼好東西,萬一搜出什麼寶物,豈不是賺了?
“掌門,慢着!”
座位上柳長老捋了捋鬍子阻止道:“依老夫看,楚長老真要是拿走了神木,此刻,也不可能藏在身上,看他句句狡辯,本就不情不願,應該關到地牢裏好好審問一番纔是。”
楚清南剛要感激,沒想到對方居然落井下石。
你可真是於墨的神攻助啊!
“三師兄,你也知道,楚清南身子弱,地牢遍佈法陣,雷電水火他怎麼受得了?”
周懷卿面露不滿,這是打算弄死他的徒兒嗎?同爲仙尊弟子,柳師兄向來與他處處作對。
“誰讓他監守自盜?放眼天玉山除了他,誰都拿不了那塊木頭,我師弟勸你還是不要糾纏,免得沾了晦氣,落個教導無方的罪名。”柳長老面帶微笑,得意萬分。
“此話不對,那神木放在水晶盒子裏,而今連盒子都不見了,只要用了避雷符就可以盜取。怎麼能怪到這娃娃的頭上?”胡長老一臉嚴肅回懟了一句。
“那就先關進地牢,鎮派之寶丟失,你難辭其咎,既然你說不是你偷的,就等到神木找回再放你出來。”於墨直接下了處置令。
周懷卿正欲開口準備求情,於墨一道靈力將兩人隔開:“懷卿若阻攔,便一同關進去。”
“於掌門三思,你這般處罰這弟子,事後如何對仙尊交代?仙尊待你不薄啊!”胡長老拄了下柺杖,分析利弊。
於墨冷冷的撇了他一眼,充耳不聞。少拿仙尊來壓他,天玉山如今他一人說了算。
“此事與師尊無關,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楚清南直起身,看了眼師尊,遞出一道釋然般的眼神,毅然決然走向殿外。
“等等。”
“小師侄身中劇毒還未解,不宜再接觸法陣,關押期間,還是把法陣撤掉爲好。”徐竹玉終於開口,聲音依舊溫潤如玉。
於墨深深的看了徐竹玉一眼,嘴角突然帶上笑意,“竹玉,還是你想的周到,就依了你,不過,晚上你還是親自來我殿內探討一下如何撤除法陣!”
既然徐竹玉有求於他,何不趁此機會再佔佔他徒兒的便宜?
“不必撤掉陣法,多謝徐長老求情,弟子受得住!”楚清南嚇得心中發顫,強裝鎮定,一想到徐竹玉可能因爲求情,又要受那般虐待,當即挺身而出。
“那就布上雷陣,帶出去!”於墨收起笑意,滿意的走下座位,離開了大殿。
周懷卿心中焦急,眼睛發澀,目光直直的跟着即將離開的楚清南,毫無辦法。
身旁,徐竹玉一甩袖,驅開架着楚清南的兩名弟子,拉着楚清南衣袖,對着周懷卿安慰一句:“懷卿,我來送小師侄去地牢,你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