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散去,黑色的衣袍被燒成了碎片,冒着縷縷青煙,於墨蓬頭垢面,長長的黑髮被劈的在腦袋頂上炸開了花,四肢軟弱無力的癱倒在焦黑的地面上,形同廢人一個。
徐竹玉別過了頭,不想看,更不想聽。
圍觀弟子目睹這一切,紛紛嚇得的不敢出聲。
於墨眼神渙散,嘴裏發出微弱的求饒聲:“師兄…放過我…”
顧長依走到他面前,緩緩的蹲下身,拽起於墨,伸出手指,擡起他的下巴,冷聲道:“師弟,事情還沒完,你討饒早了些。”
於墨愣了一瞬,腦子略微有些清醒,張着嘴,心中猛的一抽,滿眼驚慌失措。
師兄這次下手太狠,他怕了…
“師弟,你算計我的事,看在師兄弟的份兒上,一道天雷算我簡單懲戒,接下來的事,我問你,你可要老實交代。”顧長依鬆開了手,直起身,目光俯視的看着他。
於墨拼了力氣點了點頭。
“師弟,這麼多年,我對你的徒弟態度如何?”顧長依開始發問。
“…很好…”於墨看了眼徐竹玉又瞥了一眼半死不活的池容。
這兩百年,可以說兩個弟子是在顧長依的庇佑下長大的。
“你對我的徒弟又如何?”顧長依語氣陡然一轉,突然帶上了些許怒意。
於墨哆嗦一下,愣了愣,低下頭,他底氣不足,閉口不語。
“不敢說了?那我來說,本尊大弟子死在你的牀上,二弟子添音聽了你的話,偷練禁術,你趁機將他推下山變成魔族。”
顧長依面色發沉,頓了頓繼續道:“三弟子柳屈山修爲差,你便使出辦法讓他透支吃藥,悄悄掠奪別人靈力提高修爲。四弟子周懷卿…”
顧長依差點說不下去了,他整理了下心緒,接着道:“懷卿因你散佈魔族抓走楚清南一事,他差點走火入魔,至今未醒!”
一旁,楚清南暗自捏緊了拳頭,於墨真是喪盡天良。
顧長依再次一步步接近他,於墨眼神惶恐,撐着身子不斷向後蹭,“我錯了…師兄…都是我的錯…”
所過之處,地上留下了一道清晰水痕,於墨竟然嚇尿了…
“還有,你將我的徒孫無故關進地牢,明目張膽索要兩塊神木,勾結魔族陷害他,差點丟了性命,於墨,你認不認罪?”
“我認,師兄,我都認,神木可以還給他,你放了我吧!”於墨臉色難看,從嘴脣到雙腿一個勁的顫抖,說出的話都帶着顫音,驚懼到了骨子裏。
楚清南斜了於墨一眼,此時再說歸還神木,是不是太晚了些?
顧長依擡起手,掌心聚攏一團耀眼的白光,厲聲道:“師弟,你犯下諸多錯誤,數次不肯悔改,受此一罰!”
白光擲出,頃刻包籠於墨全身,他未喊一語,全身止不住的聚攏抽搐。
下一刻,白光消失,於墨經脈盡碎。
他痛的雙眼緊閉,恨不得當場尋死。
“痛嗎師弟?”顧長依明知故問了一句。
地面上於墨如同死物,頭腦顯然已經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周圍弟子聽此,眼神變了又變,無不喫驚,於墨對自家徒弟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怪不得對待別人家的徒弟都是往死裏坑。
徐竹玉面帶悲色,傷心之事,觸痛心底。要不是仙尊相護,他怕是會喫上更多次藥丸。
楚清南安慰般的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一切都過去了。
兩人目光相對,相互輕輕點了點頭。
顧長依盡收眼底,盯着那雙手,表情略有不滿。
“如今竹玉長大了,你居然還是不肯放過,貪戀他的美色,不從你,便鎖起來打,你連爲人都不配,還配當師尊?”顧長依又爆出驚天大料,空氣死一般的寂靜。
徐竹玉站立不安,身顯窘迫。附近弟子眼神同情的看向了他,隨後又惡狠狠的掃了眼沒有人形的掌門。
顧長依不再多言,迅速伸出手,對着於墨靈核狠一用力,靈核碎裂成渣…
於墨痛的當即暈了過去,只剩一口氣,身軟如泥,再無一點掌門的威嚴和氣勢。
衆弟子緊張的全部低頭不語,誰也未曾見過如此發怒的仙尊。
他居然一狠心把掌門廢了。
顧長依轉過頭,眉眼舒展溫柔看向楚清南,好似邀功道:我爲你出氣了。
楚清南對上那溫柔的目光,心中忽然如釋重負,於墨這回終於徹底不能再翻身了。
下一刻,天玉山空中響起了顧長依充滿氣勢空靈的嗓音:“即日起,於墨廢除掌門之職,由徐竹玉暫爲代位,衆弟子不得擾亂秩序,違亂者逐出宗門。”
徐竹玉聞言撲通跪地,“弟子定當盡職盡責,不負仙尊失望。”
溫藥堂內,胡長老捋着鬍鬚嘴角微勾,滿意的點着頭,自言自語道:“終於除掉了。”
他雖預料於墨今日定要闖入仙尊住處,卻因昨晚楚清南的詢問,不敢前往現身,就怕楚清南到時會抓着追問,壞了兩人感情。
“來人,去把於墨拖回自己住處,用鐵鏈鎖住,自生自滅。把池容送到胡長老處療傷。”顧長依開始做善後處理。
“是。”附近的弟子,藉機逃野似的迅速離去,誰也不想在仙尊生氣在他面前礙眼。
三百年的師兄弟,他最終還是下不去死手,留了一口氣在,也算仁至義盡。
幾分鐘後,人已散盡,只剩顧長依和楚清南兩人。
顧長依給自己施了道淨身訣,拉起楚清南直奔臥房。
將近兩天不見,他心裏十分想的慌…
一進門,迫不及待將楚清南拉入懷中,兩人劫後餘生,緊緊相擁,許久才放了手。
兩人雙雙坐在牀邊,顧長依滿眼都是情動,曖昧的氛圍中,他突然來了句:“清南,我昏迷不醒之時,好像聽到王淺之對你說了些什麼不該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