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祖又醋了?昏迷不醒還能聽到聲音?
爲了解除僵局,楚清南短暫沉默後,緊張的解釋道:“王淺之其實也沒說什麼…”
顧長依臉色微微不悅道:“他說想帶你走…”
竟然是因爲這句不着邊際的話!
楚清南忽然氣笑了,理直氣壯道:“我不是沒跟他走,一直跟在師祖身邊嗎?”
“清南,喜歡你的人太多了…”顧長依突然不安的感嘆一句。
我都要醋不過來了。
緊接着他眉頭一皺道:“下次最好不要讓我再看到他對你眉來眼去…”
楚清南嚇得一個激靈,師祖開始逆轉套路了?喫醋已經不拿他撒氣,開始拿別人撒氣了嗎?
這是不是小說裏常說的病嬌男?佔有慾賊可怕那種?
“師祖,哪裏有很多人喜歡我?好像只有你和王…說過喜歡我之類的話。”楚清南甚至不敢當着他的面把王淺之的名字念全。
顧長依聽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並未細說,只是手指不停的幫他順着頭髮。
下一刻,顧長依手指移至他的臉頰,輕輕下滑,直至領口處。
楚清南一動也不敢動,眼神一直跟隨着他的動作。
“清南,你想嗎?”顧長依輕輕勾了勾他胸前的衣襟。話語直截了當。
楚清南嚥了下口水,擡起目光對上那雙深邃的雙眼,剛要同意,眼神不經意瞟到沒有任何髮飾的長髮。
一瞬間又想起那根簪子,內心略有嫌隙,他伸出手,握着那根不斷向下滑動的手指,緩聲道:“師祖,這是白天。”
“白天怎麼了?你我是道侶,這種事還分黑天白天嗎?”顧長依很清楚,自己剛剛恢復靈力,劇烈活動做不得,可他很想,心中早已暗潮洶涌。
“白日宣銀,那個…不太好吧,…況且我想先去看看師尊。”楚清南急於找各種理由拒絕。
無論是師祖目前的身體情況,還是他心裏的那根如刺的玉簪,都成了洞房之事的阻力。
“也好,那就先去看看懷卿,回來我們再繼續。”顧長依反手握住了楚清南手指,十指相扣,起身出了屋。
偏院裏,周懷卿仍舊靜靜的躺在牀上,連入睡的姿勢都未曾改變一分。
桌上擺着溫藥堂弟子送來了五六碗漆黑的湯藥。
楚清南滿目擔憂,愁眉不展,他不清楚,修仙之人,遇到心魔這種情況到底多久才能恢復如初。
顧長依貼近牀側,正要仔細查看,眼神向裏微微一探,瞳孔一縮,裏面居然鋪着一件楚清南的外袍。
“清南,那件衣服是你的嗎?”顧長依認真的問道。
“是弟子的,難道不是師祖放在那裏的嗎?昨日我來查看時就有了,怕驚擾了師尊,才一直沒有收起來。”楚清楚滿臉疑惑,師尊昏迷不醒,衣服肯定是師祖放的,難道他記不住了嗎?
“不是我放的,看來懷卿很想你,竟然開始私藏你的衣服了…”顧長依語氣聽不出情緒。
楚清南霎時覺得空氣中滿是醋香,他急忙清了清嗓子道:“弟子什麼也不知道。”
“師祖,怎麼了?”楚清南也覺得到了玉佩的動向。
“清南,等我,竹玉可能遇到了些麻煩。”顧長依瞬間化作一縷紫霧消失不見了。
楚清南應了一聲。
屋內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寧靜,楚清南索性搬了把椅子,坐在牀邊,他翻着陣法,時不時觀察着師尊的睡顏,不一會就倒頭睡了過去。
良久,牀上的周懷卿終於轉醒。
他剛一睜開迷糊的雙眼,馬上艱難的向內翻了個身。
雙手慌亂的抓住了那件白袍,眼中水霧瀰漫,腦中思緒翻飛:徒兒被添音抓去了,可還能活?
他心中狠狠疼了一瞬,隨後雙眼無神望着屋頂,喃喃的喚了聲:“楚清南…”
“師尊,你醒了?”牀邊,睡在椅子上的楚清南剛剛睜開眼,就聽到了師尊的呼喚聲。
“徒兒,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夢?”周懷卿喫驚的移了移身子,眼睛狠狠睜得老大。
楚清南欣喜的從椅子上站起身,坐在牀邊,柔聲安撫道:“師尊,是我,徒兒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讓我摸摸你好嗎?”周懷卿伸出蒼白無力的手,停滯半空。
“好,師尊。”楚清南屈了下身子,抓住周懷卿的手,放入胸口處的衣襟上。
“爲師,爲師差點嚇得一病不起…都怪爲師修爲不濟,不能護你…”周懷卿手臂上移,又若有似無的摸了摸楚清南臉頰,這纔信以爲真。
“師尊是爲了征戰魔族受傷,怎麼能說修爲不濟這種妄自菲薄的話?”楚清南一個勁的安撫師尊。
此時此刻,牀上的人脆弱的就像一個瓷娃娃一般,極易破碎。
楚清南忽然想起桌上的幾碗湯藥,趕忙起身端了過來。
他輕輕扶起師尊,靈力溫熱湯藥,小心翼翼的送至周懷卿脣邊:“師尊,先把藥喝了。”
周懷卿怔怔的看着他,頭腦漸清,張開嘴,一股腦喝下了那碗湯藥。
一碗下肚,周懷卿苦的直皺眉。
“師尊,再來一碗。”楚清南又拿起了第二碗,遞至眼前。
周懷卿擺了擺手,拒絕道:“徒兒,這藥太苦了,爲師喝不下…”
楚清南疑惑的看着師尊,師尊喝藥竟然如此費勁,仙人之軀有這麼怕苦嗎?
他指尖沾了幾滴藥液放入口中,登時苦澀難忍,口中舌頭都麻了,他狠狠的喝了幾大口水,好一會才緩過勁來。
“師尊,這次我輕一點,你小口喝,喝下去就好了。”楚清南絞盡腦汁的哄道,騙人的鬼話連他自己都不信。
周懷卿眼神略有躲閃的望着藥碗,忽然開腔道:“徒兒你抱抱爲師,爲師便努力再喝一些。”
楚清南聞言一頓,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要求?
難道師祖以前就是這樣哄師尊喝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