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需要我們把楊將軍扛回去嗎?”有暗衛問道。
趙昭搖搖頭,“不用。”
在場的人面面相覷,默默退下了,就連追着楊承允來的楊熙也走了,寬大的演練場只剩下趙昭和楊承允兩個人。
趙昭走過去用腳踢了踢他,“起不來了?”若說一開始聽到他和趙毅打架,她心裏有氣,在看他和幾十個人交手,如今一張俊臉面目全非之後,她的氣也消了。
那些人可真狠,都往他臉上招呼了。
地上的楊承允眼睛也是腫的,只剩下一條線,他朝她伸手,“起不來了,你拉我一把。”
“逞什麼能呢,要不是最後他們讓着你,你一條命都沒了。”趙昭沒好氣道。那些都是她最厲害的部下,他以爲他是神啊,一個人能打那麼多個。
“沒辦法,過幾月就要把你娶走了,總要讓他們出出氣。”楊承允道,嗓子沙啞。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他們哪裏來的氣?”趙昭不覺得那些人有氣,精力太多,沒地方發泄倒是真的。
楊承允搖搖頭,“你不懂我們男人的心思。”
“切!”趙昭翻個白眼,一把將他從地上拉起來,“我也不想懂。我只知道,接下來沒有個十天半個月,你臉上的痕跡別想消失。”
楊承允順着她的力道爬起來,“昭昭,你嫌棄我了。你果然只喜歡我這張臉。”
“沒有,不是,我沒那麼膚淺。”我不但喜歡你的臉,我還喜歡你的身材。趙昭在心裏補充道。
楊承允哼哼兩聲,算是放過了她。
此時已經是深夜,把人送回楊府還要折騰一番,趙昭便攙扶着他,往自己院子走去。
“楊熙說你今晚提着兩罈子酒去找他。”趙昭合理懷疑楊承允打架的理由絕非趙毅和趙二揚言不成家,人家成不成家幹他什麼事,管得未免太寬了些。他分明是心中不痛快,想找個人打架,這才找到她這裏來了。
楊承允見瞞不過,老實道,“嗯,心裏不痛快,本想借酒消愁,誰知卻聽說他們二人不打算娶親,我心中泛起酸氣,便匆匆就來了這裏。”
“那你活該捱打。”趙昭道。
“我也打了他們,他們沒討到便宜。”楊承允不甘示弱。
趙昭無語,“你們一方是我未婚夫,一方是我的部下,兩敗俱傷,對我有什麼好處?”
“皮肉傷,養幾天就好了。”楊承允不在意道,並保證,“以後不打了。”雖然那些人放話說如果他欺負昭昭,他們不會放過他,但他不會給那些人機會的。他珍愛她尚且來不及,怎麼會欺負她。
當然,若是在男女之事上欺負——
楊承允的思緒漸漸跑偏了。
趙昭把人帶回了自己的院子,將他安置在東廂房,並親自給他端來熱水,“你先洗洗身上的灰,我去給你找藥。”
楊承允癱在榻上,嗯了一聲,眼睛直勾勾看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才把目光收回來。
趙昭拿着藥膏回來時,看到的是一副美男出浴圖。
“老天啊,我要長陣眼了。”趙昭偏過頭,苦惱道。
“你起碼該穿條褲子。”趙昭咬牙道。
“腿上也有傷,穿褲子不方便。”楊承允理直氣壯道。
趙昭翻了個白眼,把藥放到桌上,又轉身出了房間,“你等着。”
趙昭去而復返,拿回了幾條白色短褲。
“這是什麼?”楊承允一根手指挑起布料少得可憐的短褲子,一片青紫的臉微微發燙。
昭昭怎麼會有這麼羞恥又私密的東西。
趙昭的眼神亂飄,心虛道,“給你做的短褲。”大兆的習俗是婚前女子除了要繡自己的嫁衣,還要爲未來相公做幾套衣服,衣服她不會做,做幾條短褲湊合着穿吧。
楊承允一聽是她做的,整個身體像是放在火裏烤,“趙昭,要不你先出去。你若留在這裏,我怕自己控制不住。”
趙昭臉一紅,瞥向某個甦醒的東西,轉身就跑了出去,“藥,你自己上。”
門砰的一聲關上,楊承允鬆了一口氣,低頭看向某個脹痛的部位,低聲喃喃道,“會不會等不到用上,你就先憋壞了?”
一想到那個可能,楊承允打算先自己解決,就用,她做的短褲。不,捨不得,那是她親手一針一線做的褲子。
他有預感,要等她再次爲他做一件短褲,估計要等很久。
翌日,趙昭來到餐桌前時,看到了坐在桌前的某人,那一張俊臉慘不忍睹。她不忍直視,移開了視線。
“打個商量,下次打架的時候,避開臉,行不?”趙昭認真道。
楊承允幽幽看着她,“昭昭,你別狡辯了,你就是喜歡我的臉。”
“喜歡。難道我還不能喜歡?”趙昭問。
“可以。其實除了臉,我其他地方也不錯——”
“閉嘴吧。這一大清早的,別那麼重口味。”
“哦。”
早餐一結束,聞風便拿着幾張信函過來,看到楊承允這副模樣頓時樂了,遺憾道,“可惜昨天我不在,不然我也要和您比劃一番。”
楊承允擡眸看他一眼,“今天也可以。”
聞風擺擺手,“我不趁人之危,您現在是傷患。”說着,他把信函遞了上來,“南梁、北燕、北齊和東宸那邊來的信函,寫了讓您親啓。”
趙昭接過,上面的確寫着趙縣主親啓幾個字。
“一下子來四封,還是同時來的,會是什麼事情?”趙昭一邊說着,一邊打開信函,看完一封就把它遞給楊承允,楊承允看完又給聞風。
“是寒潮的事情。”楊承允道,他的臉色沉了沉,“他們的人經我們的提醒,也推測出了寒潮的到來。”
“所以打算向我們請教禦寒之法。還想要我們的毛衣毛褲羽絨服和棉襖棉被。”聞風補充。
趙昭笑了,“給,都給他們。記得狠狠敲詐。”
聞風也笑了,像一隻狡猾的狐狸,“您放心,我絕對不會心軟。”
楊承允:“.......”這該說有什麼樣的主子,便有什麼樣的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