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結束。

    和其他同學一樣,榮惜週一準時到學校上課。

    因爲課本都在宿舍,她將車停在樓下,乘電梯上樓。

    從宿舍拿來要用的書,榮惜剛剛走到電梯間附近,身後突然傳來女孩子假惺惺的聲音。

    “榮惜,好巧啊!”

    榮惜停下腳步,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轉過臉。

    不遠處,曾經與她同系同班的女生喬婭,提着暖水壺站在水房門口。

    榮惜眯了眯眼睛。

    各樓層都有開水間,喬婭現在已經轉到管絃樂系,與民系樂的宿舍不在一個樓層。

    如果真是爲了打開水的話,對方沒必要捨近求遠,到這一層來打水。

    很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

    輕輕點頭算是迴應,榮惜轉身要走。

    “榮惜!”喬婭小跑着追過來,賠個笑臉,“之前的事情……對不起啊,我……我也不是故意針對你的。”

    榮惜側眸,“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趕時間。”

    “啊……其實,也沒有什麼別的事情,就是……那個……”喬婭輕咳一聲,“聽說,你們樂團最近在招新人,能不能加我一個。咱們可是一個專業的,我的二胡怎麼樣你最清楚,再說,我的第二專業大提琴拉得也不錯。你招我一個人進團,就相當於招到兩名樂手。”

    喬婭這一句,說得並不誇張。

    之前榮惜一直吊兒郎當的混日子,那時候的民樂系,喬婭可是首屈一指的二胡手。

    能夠得到劉主任的認可,轉到管絃樂系,足見喬婭的大提琴也拉得不錯。

    生怕榮惜誤會,喬婭又急急補充。

    “我絕對沒有取代你的意思,就是……給你當個替補就行,或者做和音我都行的。”

    當初樂團剛剛建立的時候,這位可是冷嘲熱諷。

    現在樂團出了成績,她又想回來當樂手。

    哪天樂團再進入低谷,她是不是要像當初離開民樂系一樣甩手離開?

    “不好意思。”榮惜扯扯脣角,“我們樂團需要的是踏踏實實的樂手,不是投機者。”

    “我知道,當初我針對你是我不對,我……我向你道歉還不行?”喬婭笑嘻嘻地晃晃她的胳膊,“榮團長,您就給個機會唄?”

    “對不起!”榮惜抽回胳膊,“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看榮惜一點也不給面子,喬婭臉上的笑容也冷下來。

    “不就是一個學校級的破樂團嗎,有什麼了不起?”

    榮惜停下腳步,剛要反駁。

    不遠處廊道里,林喻和幾個樂團的同學剛好走過來。

    看到喬婭攔在榮惜麪人,衆人只當是對方又來找茬。

    幾個女生立刻衝過來,護在榮惜身周。

    “榮團長!”

    “喬婭,你不是走了嗎,又回來幹什麼?”

    ……

    喬婭知道自己入團無望,語氣越發冷了幾分。

    “不過就是有點小成績就得意成這樣,真至於!”

    冷哼一聲,她轉身要走。

    “站住!”

    擡手右手,示意幾人安靜,榮惜走上前來,攔住喬婭。

    “沒錯,我們確實只是一個校級樂團,也確實沒有什麼了不起,但是……就是這樣一個樂團,你也不配進!走,我們去上課。”

    電梯恰好來到樓層,榮惜帶着幾人一起走進電梯內。

    喬婭提着熱水壺撇撇嘴,按下電梯下樓鍵。

    等了好一會兒還是不見電梯上行,她氣得擡腿踢了電梯一腳,走進一旁的安全梯。

    一路提着水壺回到宿舍,喬婭沒好氣地將壺放到桌上。

    “一個破樂團,有什麼了不起的!”

    與她同宿舍的宋雨桐,正抓耳撓腮地趴在牀上寫譜子。

    聽着喬婭弄出來的躁音,她沒好氣地挑起簾子。

    “我說喬婭,你能不能安靜一點,我的靈感全讓你嚇跑了。”

    看到宋雨桐,喬婭有些慌亂地咳嗽一聲。

    “你……你怎麼沒去上課?”

    去找榮惜想要加入樂團的事情,喬婭當然不想讓宋雨桐知道。

    “我上午沒課。”宋雨桐坐起身,抓抓頭髮,“作曲也太難了,要是我也像榮惜那麼有錢就好了,花錢打人幫我寫幾首曲子多簡單。”

    “你在作曲?”喬婭看看她手中的本子,“這是幹什麼用的?”

    “我二舅現在在海市樂團做副團長,他介紹我過去當小提琴手。我們樂團已經報名參加世界器樂大賽。我準備寫幾首曲子,到時候交給團長,萬一他看中了,說不定我就能做首席小提琴手。”

    “真好。”喬婭一臉羨慕,“對了,雨桐,你能不能也介紹我進去?”

    “這……”宋雨桐有點爲難,“我也不知道,樂團還缺不缺大提琴手。”

    “你幫我問問唄,以後咱們在一個樂團,互相照顧不是挺好的嗎?”喬婭討好地笑道。

    “我倒是沒意見……”宋雨桐掃一眼喬婭丟在桌上的鑰匙,“對了,喬婭,樓上你和容惜同宿舍的鑰匙,你是不是還沒還呢?”

    “別提了。”聽她提到榮惜,喬婭就是一肚子氣,扯過鑰匙串,“一會我就扔進垃圾桶。”

    “別啊!”宋雨桐從上鋪跳下來,抓住她的手腕,“這鑰匙留着可有大用。”

    喬婭擡臉,對上宋雨桐陰險的眼睛,“你是說?”

    “你想啊,如果我們兩個能夠合作創造出一首好曲子,海市樂團你還不是想去就去?”

    喬婭皺着眉,“我哪會作曲啊!”

    “你不會,榮惜不是會嗎?”宋雨桐道。

    “她又不是會教我……”說到一半,喬婭猛地擡起臉,“你是說抄襲,那可不行,萬一被人發現了,也太丟人了。”

    “所以……”宋雨桐抱起胳膊,“海市樂團你不想去了,想想榮惜對你的態度,你真的不想報復她?”

    “我……”

    喬婭看看手中的鑰匙,有點猶豫。

    “再說……”宋雨桐親熱地擁住她的肩膀,“你以爲她的曲子真是她自己寫的?她要是有那個才情,這幾年爲什麼一直在民樂系默默無聞?還不是花錢找人做的,最後說是自己原創,想要畢業前給自己鍍鍍金。”

    “沒錯……”

    想起剛剛榮惜拒絕她的事,喬婭的目光一點點地沉下來。

    “像她這種富家女,就是欠收拾。”

    “我仔細想過了,咱們不能用她已經正式發表過的曲子,最好是她還沒有用過的曲目。到時候……”宋雨桐陰陰一笑,“誰抄襲誰還說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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