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拿過管家手中的毛巾,寧老太太看着榮惜,一臉心疼如自家親女兒。
“看這一頭都是雨水,你這個當男朋友的怎麼回事,我們小惜感冒怎麼辦?”
榮惜笑着接過毛巾:“寧姨,我沒事,就是從教學樓出來跑了幾步,衣服都沒溼。”
寧老太太語氣關切,“年輕時不愛惜身體,等你到了寧姨這年紀,後悔都晚了。快上樓去洗個熱水澡,我再讓廚房裏給你們煮點熱湯。”
將手中的溼外套遞給管家,寧慎接過管家手中捧着的毯子,裹住榮惜的肩膀,將她帶到樓上主臥浴室。
“我幫你把水放好,你泡個熱水澡……”
不等他打開水龍頭,榮惜已經扯下身上的毯子。
將毯子罩在他頭上,她擡起兩手捏住他的衣釦。
“快把溼襯衣脫掉,彆着涼。”
寧慎淡笑:“我沒事。”
教學樓門口不允許隨便停車,寧慎只能撐着傘去接她。
爲了不讓她淋雨,傘幾乎全撐在她身上,榮惜只是濺上些雨星,他卻早已經半邊身子都溼透。
幫他解開襯衣衣釦,她順手將襯衣衣襬,從他的腰帶裏扯出來,擡手將溼襯衣從他身上脫下去。
榮惜轉身抓過毛巾,幫他擦拭着肩上、胸口的雨水……
一邊幫他擦拭着身上的雨水,她還在小聲埋怨。
“一身都是水,還說沒事,萬一感冒怎麼辦?”
那姿態,完全就是小妻子照顧丈夫的模樣。
寧惜看在眼裏,不由動情。
任她折騰,他就低下頭,輕吻着她微涼的耳廊。
“別鬧!”
榮惜下意識地躲閃着,卻被他大手扣住細腰。
“放心,我衣服都被你弄溼了。”
榮惜擡眸瞪過去,正撞上男人的目光。
他的頭髮被雨水浸溼,絲絲縷縷地垂着有點亂。
男人的眼睛在髮絲下,目光灼熱如盛夏。
對上他的視線,榮惜莫名的心臟重重一跳。
眼看着他的逼近,榮惜下意識地擡起手掌,抵住他的肩膀。
“不許耍流氓!”
這大白天的,更何況還是在寧家。
萬一……
“惜惜!”寧慎低着頭,輕咬着她的耳廊,“我們已經五天沒親熱了。”
榮惜:……
他倒是記得清楚!
掌心被他吻得發癢,榮惜撐在他肩上的手臂,不自覺地軟下來。
“那你……”
後面的“快點”兩個字還沒說出來,男人的吻已經落下來。
榮惜手中的毛巾,無聲落地。
隨後,是她身上的毯子、衣服……
生怕被人聽到,她輕咬着下脣,抓緊他的手臂。
……
等到二人洗完澡,重新把衣服穿好的時候,寧公館門口的路燈都已經亮起來。
跟在寧惜身後下樓,榮惜的小心臟還在嘭嘭真跳。
儘管二人已經約定婚事,可是畢竟還沒有正式結婚,她到底還是小姑娘臉皮薄。
只怕被寧家人看出端倪,努力挺着腰,不讓自己表示出疲憊之態。
寧老太太一向是人老心不老,爲了不被時代拋棄,平常一向也跟得上潮流。
二人下樓走進餐廳的時候,老太太正戴着老花鏡,用平板電腦刷微博。
看到二人進來,她笑着摘下老花鏡。
“洗完澡啊,我正準備讓管家上去請你們下樓喫飯呢!”
傭人端上菜,又端來湯水,盛好一碗送到榮惜面前。
“榮小姐這臉怎麼紅,不會是感冒了吧,要不……我去準備點薑湯?”
榮惜剛剛放鬆的心,瞬間又急跳起來。
“不用,我……那個,我只是……”
平常伶牙俐齒的人,這會兒卻不由地緊張得有點結巴。
“惜惜只是泡澡泡得有點久,臉部血管充血,沒有大礙。”寧慎及時幫她解圍。
榮惜忙着附和,“啊,對……泡澡太舒服就……多泡了一會兒。”
“去,看看湯水熬好沒有。”
老太太及時開口,傭人答應着走進廚房。
榮惜紅着小臉鬆一口氣,當着寧老太太不便說什麼。
一隻腳就伸過來,在桌上輕輕踢了寧慎一腳。
寧慎波瀾不驚,伸過筷子幫她夾過一塊魚。
寧老太太坐在主位,將二人的互動看在眼裏,一對眼睛笑成月牙。
原本她還有點擔心,榮惜年紀小,只怕抱孫子還要多等幾年。
她這個黃土埋半截的人,也不知道還等不等得到。
不過……
看兩人這如膠似漆的樣子,應該也不會讓她等太久吧?
飯後,雨勢有增無減。
寧老太太乾脆留榮惜在家裏留宿,又吩咐寧慎親自打電話給榮家。
飯後,寧慎到書房處理幾份着急的文件。
寧老太太就將榮惜帶到樓上自己的房間,取來兩本相冊和她邊看邊聊。
“這些都是小慎的照片,從他出生之後的照片,差不多都在這兒。”
指點着相冊精緻得像個小女孩的寧慎,寧老太太語氣裏滿是寵愛之情。
“每次我帶他出去,人家都以爲是個女孩子。”
榮惜翻看着相冊,看着相片裏笑得可愛的精緻小寶寶,也是彎起脣角。
“好可愛。”
一路向後翻看,照片裏的寧慎也從小傢伙一點點長大。
看到七八歲寧慎和一個精緻少女的合影,榮惜好奇詢問。
“寧姨,這是誰啊?”
目光落在她手指着的女孩,寧老太太笑意一斂。
“這是我女兒……寧憶。”
女兒?
榮惜一怔。
“您還有女兒,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哪怕是她認識寧慎之前,也聽說過寧家,知道寧家只有三個兒子,從未聽說過還有一個女兒。
“小憶比小慎大幾歲……”
將那張照片從相冊裏取出來,手指輕撫着照片裏,精緻少女的臉,寧老太太的聲音明顯地有些低沉。
“這孩子幾年前就去世了。”
“對不起啊,寧姨……”榮惜歉疚地皺眉,“我……我不知道。”
“沒事,這麼多年了,我也習慣了。”寧老太太將相冊翻到下一頁,遞到榮惜手裏,一笑,“你接着看吧。”
老太太明顯不想多說,榮惜也沒有多問。
白髮人送黑髮人,向來是世間痛苦事,她當然也知道不要揭人傷疤。
再向後翻,寧憶再也沒有出現過,寧慎的照片也少起來。
只在合影裏零星的出現過幾次,臉上卻沒有孩童時的燦爛笑容。
小小的少年,站在一羣微笑的人中間,顯得有點說不出來的孤單。
榮惜翻看着照片,很快就感覺到一些異樣。
那幾張合影,明顯都是一些全家福。
有幾張,很明顯是寧家大兒子、二兒子結婚時照的合影。
可是,這樣的合影裏,寧憶卻從來沒有出現過。
這實在有點反常。
一家人的合影,怎麼會唯獨沒有寧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