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竹有些求助似的看了看菲歐娜和菲娜,硬着頭皮道:“爸爸,你怎麼啦?是不是突然有急事?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跨年……”

    今天是90年最後一天,至少要待到明天才算跨年吧?

    而且老爸突然轉變的態度,讓她很奇怪。

    他和哪家叔叔吵架鬧矛盾了?

    菲歐娜悄悄衝她搖搖頭,示意自己不知道孫徵行到底怎麼了。

    菲娜跟着茫然地眨眨眼,完全在狀況外的樣子。

    孫徵行則是有苦說不出口,萬般操心不能明言,女兒未必能理解,還會得罪這裏的同事和朋友。

    福西特家,父親在孩子成長關鍵期缺位,母親辛苦養育孩子,操兩份心。

    古靈閣的工作固然操勞,但福西特夫人在魔法部就很清閒嗎?

    藉口,都是藉口!現在知道後悔了有什麼用?

    韋斯萊家,一大堆孩子,固然熱鬧溫馨,可是女主人除了圍着孩子轉,還有自己的人生嗎?當然,莫麗是位偉大的女性,可他不希望阿竹未來也成了這樣。

    亞瑟當然是很不錯的同事,有責任心,正義熱情,他的孩子們也都健康優秀。可或許因爲家庭成員太多,日子捉襟見肘,雖然活的快樂豐富,可難免讓女主人更疲累。

    要是沒這一大家子,他相信莫麗會有更了不起的成就。而不是在外人提起她時,第一反應就只有“韋斯萊夫人”。

    迪戈裏家,看起來最是正常。男主人體貼,女主人明理,孩子也……還算優秀。

    但他就是覺得這家更值得他操心!

    看着女兒眼裏的不解和擔憂逐漸加深,他吞吞吐吐道:“我……突然想起來,元寶一個貓在家,她會很孤獨啊。”

    孫竹一下子沒轉過彎,和菲娜對視一眼。

    老爸一大早這麼低氣壓,居然是在操心貓狸子。

    “我們臨走前不是檢查過她的狀況嗎?她身體沒問題的,而且也留夠了一個星期的糧食,她又不是什麼笨貓,肯定能照顧好自己。”

    原本他們想帶着元寶一起過來,可孫竹問過她的意思,胖貓表示,在哪喫不是喫,她自己一隻貓還自在點,去了還得被一羣人類摸來摸去,讓她懷疑貓生。

    “即使是這樣,又怎麼能不操心呢?”孫徵行嘆氣,“而且我在想,元寶也快成爲成年貓狸子了,我要研究一下什麼時候帶她去……絕育。”

    “啊??”孫竹這下也跟不上自家老爸的腦回路了。

    “爸爸,有什麼事衝我來……你是不是知道我昨天……”孫竹艱難地試圖揣測老爸的意思,但又實在茫然。

    “你昨天怎麼了?”孫徵行道:“沒被人欺負吧?”

    欺負?被坑着喝了一口伏特加,算不算呢?

    “咳……媽媽,早。竹、德爾菲娜、孫叔叔,早。”

    塞德里克帶着點初醒的混沌,慢悠悠下了樓,就看到自家客廳裏一堆人正不知道在說什麼。

    他一眼就先看到竹臉上的糾結,但還是記得先和自己媽媽打招呼。

    “親愛的,早上好,你昨晚休息得怎麼樣?”

    “還不錯,媽媽。”他一邊朝她點頭,一邊往孫竹的方向靠近。

    “嗯,你看起來精神還行……”孫竹飛快地看了老爸一眼,對他笑了笑。

    菲娜簡略地點了下頭,沒說話。孫徵行眉頭直跳,扯出一個笑容,算作迴應。

    這裏似乎,氛圍不對……

    塞德里克陷入沉思。

    “都餓了嗎,先喫些吧。我讓阿莫斯去對角巷買新年要用的東西,不用等他來了。”菲歐娜率先打破這莫名的尷尬,繼續道:“至於您家的貓狸子,其實很簡單,只要幻影移形就可以,神奇動物是可以被攜帶的,它們天生就擁有隨從顯形的能力。所以,不需要花太多功夫就能把它帶過來。”

    孫徵行怔怔地點頭,也冷靜下來了。

    不管怎麼說,答應了阿竹的事,他若是食言,惹急了她,以後就更不好辦了。

    得從長計議,慢慢讓她知道人生的道理。

    何況她室友德爾菲娜還在這裏,他怎麼好執意帶她回家,那不是顯得自己很不近人情。

    “謝謝您的款待,我已經在福西特家喫過了,只是來看看阿竹的情況。”

    他伸手摸摸女兒的腦袋,不易察覺地嘆了口氣:“我和亞瑟還有些事要研究一下,你一個人在這裏可以嗎?”

    “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又要給您添麻煩了。”他看向菲歐娜,在對方再三強調樂意之至後,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迪戈裏家。

    孫竹覺得自己應該鬆口氣,卻莫名有些惆悵。

    “要是老爸在這裏不開心……那我還是回家吧。”她在心裏對統子道:“雖然不知道他怎麼了,可他平時就已經夠累的了,好好的假期應該讓他在家裏休息纔對。”

    “宿主,剛纔替您檢查了您父親的身體,他並沒有什麼大事,只是心緒有些紛亂。”統子道:“您若是不放心,可以再觀察觀察。”

    她坐在餐桌邊,攪着杯子裏的牛奶,無聲地點了點頭。

    一份新鮮的蔬菜沙拉被推向她手邊,她微微轉過臉,看向不知爲何耳根通紅的某人。

    “咳,據說喝了酒之後喫點蔬菜會比較好。”

    “那你應該多喫點。”孫竹想起昨天,“你喝的比我多多了。”

    “嗯,當然。”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臉頰也紅了起來,“酒精實在是難以控制的東西,希望我沒有做出什麼失禮的事。”

    “說到底,還是我連累了你。”孫竹喝了口牛奶,脣邊多了圈奶鬍子,“要不是我讓你輸給喬治,你也不用被迫過來參與他們的遊戲。”

    塞德里克笑了笑,隨後小聲道:“實際上,兩場遊戲,我都輸得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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