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刻琴第一時間並未意識到這話有什麼不對,她想了想說道:“昨天拜普的屍體就是這樣,身上有很多刀。”
“當時,馬金輪對此做了分析,我覺得他說得有道理。殺手這回之所以不敢再這麼玩,很可能就是因爲昨天他們那麼做後就被人看出端倪,屆時反倒欲蓋彌彰。”
被突然diss,馬金輪只是挑挑眉,沒說話。
但他心裏比誰都清楚。
這個刁得一,不太對勁。
和拜普不同,拜普雖然是脖子受傷,但他的傷勢相對樸到爽要輕一些,起碼傷後還能活一會兒,不會幾個呼吸後便直接暴斃。
至於樸到爽,他被刺中脖後,傷到了脊椎神經,末端很可能還割裂了頸動脈竇、刺破喉管。相比於前者,這傷勢更嚴重,很快就會死。
在這種情況下,等發現不對後再上前補刀,雖然可以達到污染現場的目的,但對屍體動刀形成的傷口不存在生活反應,很容易被看出問題。
那纔是真正的欲蓋彌彰。
刁得一會說出這種話,兩種可能:要麼就是他蠢,不知道這些知識胡亂瞎掰;要麼他昨晚很可能是本次事件的參與者,感覺到手法即將暴露,慌了,沒想太多便出言嘗試補救。
只不過……
殺手們真的只有這點兒準備嗎?
“總之,現在牀上之所以沒有什麼血跡,應該是因爲東西被清洗過了。”
頓了頓,刻琴繼續道:“畢竟,這個位置的傷口在有人遮擋的情況下,血不太可能大量噴射到周圍。殺手也明白這點,如果不對現場做處理,他們的作案手法就容易暴露。”
“因此,事後,他們將染血的牀單和被套都清洗了一遍。”
“樓下的洗衣液是特製的,對血污有比較強的祛除效果。”
“慢着!”
c醬比了個“打住”的手勢。
“如果真如你所說,東西都被洗了一遍…牀單比較薄,有風扇能吹乾;可這被套又硬又厚,一個晚上肯定幹不透啊!”
說着,星野結衣上前摸了摸,確認:“很乾燥。”
“那就說明東西被人換過了。”
“殺手將自己的被子和牀單換給了樸到爽,自己則是拿走了清洗後的東西,趁着晚上吹乾,但時間太少,被套沒法乾透……”
刻琴面色嚴肅,小手一揮:“也就是說,此刻,誰的被套是溼潤的,誰就是殺手!”
聞言,衆人心中一凜!
殺手身份…即將揭曉?!
於是,從小號到大號,幾人開始挨家挨戶地查看情況!
1號糖糖,沒問題。
2號刻琴,沒問題。
3號拜普,跳過。
4樸到爽,跳過。
5號蕭炎,沒問題。
……
就這樣,一直到9號刁得一,還是沒問題。
10號,馬金輪。
推門而入,c醬一馬當先地朝馬金輪的牀鋪走去。
雖然腦子不好使,但起碼做事還是蠻積極的嘛,獎勵一根超級棒棒糖。
伸手一摸——
“歪日!”
他轉身大喊:“溼的!”
衆人一驚,紛紛看向馬金輪,詫異無比!
這馬金輪,居然是殺手?
“靠!你這傢伙還真有問題!”
狗哥又驚又怒,後退半步:“要不然你昨天爲啥那麼針對我?進攻慾望那麼強,一看就不是好人!”
“就是,我早就看出來這傢伙心術不正了!”
“就是!”
二人一唱一和,不知道的還以爲在演相聲。
但這會兒大家也沒心思搭理這倆活寶。
“你…是殺手?”
刻琴有些難以置信,她之前一直覺得這個馬金輪是好人。
如果他是殺手,昨天爲什麼要對着拜普的屍體一頓分析?難不成是故意想混淆視聽?
然而,面對此般急轉直下的態勢,馬金輪仍舊神色自若,彷彿這都是些小問題,無需在意。
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
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
半分鐘後。
“說完了嗎?”
他點了根菸,叼在嘴裏,啜了兩口。
狗哥正欲補充,金輪這回卻先發制人,朝他臉上吐了口煙,嗆地他連連咳嗽。
“我是被陷害的。有人把我的被子抱走了,換了牀溼的過來。”
他緩緩說道。
“你說陷害就是真陷害?賊喊抓賊!”
c醬哼聲。
“呵呵。”
馬金輪咧嘴一笑:
“沒事,我可以證明。”
證明?
衆人好奇。
怎麼證明?
這被子不易髒,而且剛住了兩個晚上,除非幾周不洗澡渾身惡臭或是被化妝品醃入味的香夫人,否則時間這麼短,被子也來不及沾上明顯體味。
“這都啥年代了,還有人玩掉包這一套,真俗。”
他抖了抖菸灰,把菸頭叼在嘴裏,上前,扯起杯子的一角,手指點向某個部位。
“從遊戲第一天晚開始,我就用菸頭故意在這個位置點了一下,掀開能看到有明顯的灼燒痕跡。”
“有人把昨天洗過了的,也就是本屬於樸到爽的被子換給了我,而他則是拿走了我的被子。也就是說,他房間的被子雖然是乾燥的,但在這個位置絕對能找到一處被菸頭灼燙的破口。”
“因此,現在可以重新查過:誰的被套被菸頭燙過,就是誰掉包了我的被子的人,也就是殺手!”
這個時候,刁得一已經下去喫東西了,沒跟過來,但糖糖和狗哥一直都在。
聽到這番話,兩人表面不語,心底卻已掀起駭浪!
這馬金輪居然提早料到了這種可能,從而提前做了準備?!
昨天,林辰跟他們模擬過今日可能發生的情況。他預料到了樸到爽的真實死因可能會被人看破,因而有所準備,打算把髒水潑給馬金輪這個棘手的角色。
可是,就連他也沒料到這傢伙居然還留了這麼一手!
沒能鬥過。
完蛋…要暴露了嗎?
二人後背滲出冷汗。
狗哥還好,老演員了;但糖糖有些繃不住,還好她站在後面,沒有被人看到。
“那我們從頭開始查起?”
林辰提議,面色波瀾不驚。
馬金輪搖頭:“沒必要。”
“剛纔,我們不少人都在4號樸到爽的房間。站在4號門口朝兩側看,周圍幾個房間都在視野範圍內,所以這幾個房間的玩家首先排除嫌疑。”
“相對而言,想要儘可能快和安全地完成掉包,距離是最關鍵因素。我是10號,距離我最近的分別是9號和11號。”
他將菸頭在牆上戳滅。
“先查這兩個房間的被子吧。”
9號,刁得一。
11號,孫星。
恰好是兩位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