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戒那張死亡預言卡牌,俞涼是見過的。

    以前俞涼就說過,他的技能很強大。

    陰陽眼幾乎完克了所有的鬼魂類遊戲,讓巫戒跟開了透視掛一樣暢通無阻。

    但是在預言中,那雙發動技能時微微發着銀光的眼睛會被挖出來,屍體倒在臭水溝裏,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被人發現。

    俞涼細細地回憶咒城裏的細節。

    如果拿卡片上的內容和上一個遊戲對比,就會發現它們就是同一個背景。

    怎麼會這麼巧啊……

    咒城遊戲裏他失去了記憶,不認識姜雨修,也不知道巫戒進入了遊戲。

    而程雲野受詛咒限制,恰好不能把這些情況告訴自己。

    再加上,死亡預言本質上也是個遊戲,他就更不可能直接干涉了。

    一隻溫熱的手籠了上來,將他的手捂在自己的手心裏。

    程雲野用額頭貼了貼他的,輕輕喊了聲:“俞俞。”

    俞涼的手指有些發顫,明顯是陷入了負面情緒裏。

    他回過神,不敢再細想。痛苦地沉思了片刻,開口道:“我們不是和巫戒一起進的遊戲嗎,他現在人不見了,是不是意味着……”

    第一次見到巫戒的時候,他並不喜歡這種把人命當兒戲的人。

    但是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就會發現,巫戒這個人哪怕屍體拉去火化,那張嘴還會留在那。

    硬得很。

    “……”程雲野無聲地嘆了口氣,“嗯。”

    俞涼的睫毛顫了顫。

    他玩過的遊戲雖然比不上同場次的玩家,但他也認識了不少朋友。

    這種失去朋友的事情,還是第一次出現……

    姜雨謠一直沒有回消息過來,興許是進遊戲了。

    俞涼和姜雨修不熟,加上不想直接詢問姜雨修,一直沒和他聯繫。

    一直到下個月月初,他纔在新聞頭條上看見了姜雨修的身影。

    媒體拍到了他和合作夥伴邊走邊交談的照片。

    姜雨修西裝革履,正色和對方說着什麼。

    俞涼手一滑,滑向了下一條視頻新聞。

    軟件總是會給他推送關注過的相關信息,視頻中的豪車車窗還沒來得及上搖,姜總託着下巴看向窗外,臉色突然一變,目光像是在追尋什麼。

    拍攝這段視頻的人立刻敏銳地調動鏡頭,卻只看見一道背影。

    最初巫戒染的非主流髮色被姜雨修強制染了回去,已經是黑色了。

    這個人一頭黃毛,只是和巫戒的背影很像罷了。

    俞涼什麼都沒說,默默關掉了軟件。

    逃生遊戲裏生死難料。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預言。

    要是真的會被捅一刀,不是被程雲野捅的就行。

    “俞俞。”

    不遠處傳來一聲呼喚,俞涼轉過身。

    程雲野身上的白雲圍裙還沒來得及解下來,給他面無表情的臉添了幾分人情味。

    他端着兩盤炒飯,放在桌子上:“等會,我去盛紫菜蛋花湯。”

    俞涼心情不是很好,他們這幾天喫的很簡單,最複雜的食物是外賣和訂購的預製菜。

    俞涼接過程雲野遞過來的湯勺,抿了一口,評價道:“鹹淡剛好。”

    程雲野做飯方面天賦不錯,對着菜譜學得有模有樣的。

    “喫慢點。”

    他們是就着恐怖電影下飯的,普通的炒飯吃了一個小時。

    程雲野收拾好桌子:“我送你過去嗎?”

    單英喆約了俞涼出去玩。

    雖說是散心,但他這幾天情緒不高,和他熟悉的人在聊天的時候都能感覺出來。

    最明顯的就是——

    俞涼不發那些表情包了,或者只是難得發一個。

    單英喆是最先感知到的那個,他處理完了別市的工作,乘了飛機回來讓俞涼和他去逛一逛。

    看中的地方是一座剛建好的生態公園,劃分成很多板塊,最吸引人的就是類似於巫術之類的神祕元素。

    公園還未對外開放,算是“內測”,一票難求。

    也多虧單英喆剛談的客戶有門道,送的禮就是兩張門票。

    俞涼微微搖頭,在程雲野的嘴角親了一下:“不用送。”

    程雲野很快明白爲什麼不用送。

    單英喆開了輛吉普。

    車子是新提的,鋥亮。

    他胳膊撐在車窗上,對着程雲野打了個招呼:“你對象我接走了啊。”

    單英喆準備回本地發展,他最近工作蒸蒸日上,談的幾個項目都很成功,很快就付了首付,又全款買了車。

    程雲野:“……”

    別得意。

    不就是賺錢嗎,他也行!

    俞涼上車之前又親了幾口程雲野,直到單英喆捂着臉說“受不了了我要踩油門了”,某人這才戀戀不捨地鬆手,親自幫俞涼關上了副駕駛的門。

    “俞俞,玩得開心。”

    “嗯。”俞涼點頭。

    程雲野目送車子駛離小區,轉身,回家,掏出之前私藏的資料開始研究。

    他要給俞俞賺錢!!!

    生態公園就在郊外,依山傍水,除了觀賞項目,還有娛樂設施和住所。

    “小俞,發生什麼了?”

    下午不堵車,但開車過去還是很遠。

    俞涼問了幾句車子和首付相關的事情,安靜下來後聽見單英喆的提問。

    他握着方向盤,紅燈還有最後幾秒,餘光落在俞涼的臉上:“不肯說也沒事,就是陪你去散散心。”

    單英喆和他同窗多年,對俞涼那點微表情很熟悉。

    “就是之前和我們一起過夢魘之牌副本的那個人。”俞涼撥弄幾下車子前面的擺件,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穩些,“他……死了,心想事成那個卡牌……”

    “……”單英喆一時無言。

    “看開些吧。”最後他擠出四個字。

    “嗯,不想了。”

    “就是那個死亡預言嘛,這也是……概率問題,你看,活着的人還活着已經很幸運了。”

    單英喆用很輕鬆的語氣道:“萬一我也死了,你每年清明記得給我燒點連載漫畫還有遊戲光碟就行。”

    “……不給你燒,我沒錢,你自己買。”俞涼被他這話整得又想笑又窩火,之前的鬱悶硬生生被衝散,“開你的車去,什麼死不死的。”

    “行行行,你說得對。”

    單英喆趁着紅燈舉起手來作投降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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