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輕地經過鬆散的枝葉,引得大量秋色零落,像是一隻只消散了墨色的蝴蝶正在翩翩起舞,試圖擺脫那沉重的顏色。
街道上已經寂靜下來,除了夜班的人們,這裏便是再無他人。
試驗所中,一處建築還散發着奪目的光,它好像是大海上的燈塔,指引着迷途的旅人。
“這身衣服還真是不適合我啊…”
顧鋮穿着一種類似於白衣服款式的白大褂服裝,胸前的身份卡和吊墜一同反射着異樣的光。
連帶着他裝模作樣戴上的眼鏡也是被柯學的光芒覆蓋着。
實話說,顧鋮閉上嘴,這身衣服搭上他那張禁慾式冷峻的臉還真有幾分高級骨幹的樣子,看起來就很可靠,真是人靠衣衫啊~
顧鋮的身邊是同樣裝扮的梅比烏斯,只不過那頭鬆軟濃密的綠色長髮很是顯眼。
“怎麼以前沒有感覺你這麼好看呢?”
梅比烏斯似笑非笑的逗弄着顧鋮。
後者無奈的搖了搖頭,要知道,這種會議一般情況原主是不參加的。
一是因爲以原主的身份的確可以忽視掉,二則是他不想和梅比烏斯相處,三嘛…
顧鋮眯起了眼睛,冷不丁的對原主感到憤怒。
梅比烏斯發現了顧鋮的不對勁,也是知道了他在想什麼。
“你是你,他是他,總歸是不一樣的。”
她的手搭在顧鋮的肩上,很是溫柔的安慰他。
“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我們無力改變,但還有充滿着無限可能的未來在等待着我們,過分消極並不好,你說呢,小白鼠?”
她拉起顧鋮的手,像一個紳士一般優雅的牽動後者穩住身形,隨後又十分自然的挽住他的胳膊。
“我們該走了。”
四目相對…或者說,六目相對。
顧鋮釋然的露出一抹笑容,也是配合梅比烏斯朝會議室走去。
昏暗的燈光搖搖欲墜,將兩人的影子拉的很長,彷彿它們的源頭本就在一起。
各色各樣的旗幟插在實驗室的頂端,它們隨着冷風飄動,天空上的月亮很是不情願的露出半張臉,勉爲其難的照亮那些彷彿絲綢一般的旗幟。
星辰們凝聚成一條皮帶,掛在月亮的對面,試圖以此來吸引她的注意。
即便衆星拱月,卻依然不曾流露半分情感,不知是太陽的不辭而別所導致的心中煩悶,還是那觸碰不到的界限讓它喪失了希望。
天上如此,地上也是如此。
即便隱藏於黑暗,哪怕未曾見過光明。
可…
他們就是彼此的光。
推開門,刺眼的白光從裏面溢了出來,讓顧鋮連忙遮住眼睛,可身旁的梅比烏斯卻是像避嫌一般鬆開了顧鋮,自顧自的走了進去。
裏面最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直徑約爲五米的一張圓桌,周邊是十二…加一張真皮座椅。
嗯,原本是十二張的,可能是自己的突然出現才又加了一把椅子吧?
回過神,梅比烏斯已經坐到了椅子上,顧鋮不敢怠慢,連忙走進去坐在了前者身邊。
應到十三人,實到…暫時三人。
顧鋮和梅比烏斯坐在一起,他們的對面是一個有些陰沉着臉的男人,看歲數應該能當叔叔了。
突然,顧鋮感覺自己的腿被拍了一下,是梅比烏斯。
顧鋮下意識就歪過頭看去,想問後者怎麼了。
對面的大叔一看到這種場景瞪大了眼睛。
怎麼回事?
這兩個傢伙怎麼沒有一見面就來打呢?
變態和怪物還笑呵呵的說上悄悄話了?
“和我離得太近會被誤會的哦~”
梅比烏斯不懷好意的笑着,但在顧鋮眼裏,她是那麼的俏皮,一個…
可愛的蛇小姐~
顧鋮搖了搖頭。
“那麼多場的人體實驗,這個變態也有份,不是嗎?”
顧鋮指了指自己,又無所謂的攤開了手,很是灑脫的看着梅比烏斯。
真是的…
怪物被孤立完全是因爲那高額的犧牲率和獲益不成比例罷了。
變態可不一樣。
一個爲了全人類,另一個卻是爲了利益和榮譽。
所以怪物被世人所畏懼,而變態卻只是沒人格。
梅比烏斯將玉手搭在桌子上擺出了一副托腮觀望的樣子,她一臉笑意的看着顧鋮。
她好像找到了她丟失的理解者…
看着兩人一直在眉目傳情,那個大叔有些坐不住了。
“顧主任,不知道你和梅比烏斯博士在聊什麼,可是那新生能量的研究有了突破性的發展?”
顧鋮還在思考這個人是誰,另一邊的梅比烏斯卻是按住了顧鋮的大腿,隨後慵懶的將視線移了過去。
“曼哈頓博士,今天要做的研究總結的主題可並沒有要求我們上交新生能量的進度,若是想參考我院的成果,你還是做夢去吧。”
“哦,我差點忘了,某人要是再失敗一次實驗可就成了笑話了~”
梅比烏斯絲毫沒有嘴上留德,直接一刀子穿了過去。
“你!”
那個名爲曼哈頓博士的人伸出手一臉被氣個半死的樣子指着梅比烏斯,隨後又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顧鋮。
顧鋮可是有苦說不出啊~
和梅比烏斯作對的那個是顧鋮不假,可此顧鋮非彼顧鋮啊,哥們選錯人了。
在顧鋮剛準備繼續打擊這個大叔時,腰上卻傳來了一股疼痛。
是梅比烏斯擰住了自己腰間的軟肉。
“顧主任,我想你是沒有權限調動我的私人資料的。”
“更何況,原生實驗的資料只有我擁有調動的權利。”
她的眼神顧鋮沒看懂,但他知道,這是讓自己別那麼隨意就倒戈,不然…
嘶…
好疼。
空咽一下,顧鋮連忙進入狀態。
“曼哈頓博士,如你所見,梅比烏斯博士應該是想獨自享佔這份成果,我也沒有辦法強制停止,不如找個空閒的時間,你我二人來聊一聊之前談過的通神計劃,也順帶將我知道的透露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