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的汽車路過東城門,沈秋提醒他不要此行走大路。
老爺子正準備走大路去辦事,想起她這話便改了小道,沒想到大路上有人踩了炸藥給炸死了。因爲沈秋一句話撿了一條命,老爺子以一個鋪子重酬。
顧燕辰親自去質問老頭子。
結果顧大帥剛剛聽管家說他去砸人家的招牌了,氣的一菸灰缸給他砸了出來。
“臭小子!你老子的事你也管是不是!人家一句話救了我一命,我送一個鋪子怎麼了?!你以後要是再敢去找她麻煩,信不信我削你!”
聽老頭子這口氣,顧燕辰確信沈秋不會嫁進來。以他對他爹的瞭解,如果老爺子在撒謊,聲音不會這麼粗底氣不會這麼足。
難道這小丫頭算命真的準?
他想起沈秋說他眉心帶煞,對着鏡子看了看,哪裏帶煞了?跟平常一樣!
呵,女神棍!
此刻,沈秋正翹着二郎腿坐在店門口擼貓呢。
“湯姆,你說今天下午會不會有生意?”她擼着懷中的黃白條紋的胖貓。
大貓搖頭,彷彿能聽得懂她的話。
沈秋敲了它一個栗子:“好貓招財,你要學着當一隻招財的好貓!來,舉起你的爪子招招財!不然就沒小魚乾喫!”說着舉起它的爪子搖了搖。
湯姆委屈的“喵喵”叫了兩聲。
沈秋上輩子是個現代人,爺爺是玄門的,她順理成章的接了飯碗。做他們這一行的,雖然有些本事,但多數命不好,鰥寡孤獨克親克子總要佔一樣。
他爺爺結婚不久,奶奶生了兒子就去世了,兒子媳婦都比他走得早。生下了孫女,接了班,偏生命薄,壽命不長。
爺爺小時候就給她算過,活不過25,所以她從來就沒想過結婚這碼子事兒。但爺爺告訴她,如果再過一世,或許有轉機。
於是上輩子25歲嘎嘣以後,帶着記憶穿到了到這一世,成了一個算命先生的弟子。算命先生也算過她的命數,還是活不過25。但這次,算命先生拿出了壓箱底的法寶,給她留下了一個翻盤的機會。
沈秋的手腕上戴着一串晶瑩剔透的珠串,算命先生說,這是一個高人送給他的,叫做“幽冥珠”。如果和鬼達成交易,幽冥珠可以吸收鬼的怨氣和煞氣,將其轉化成功德。怨氣將幽冥珠一顆顆點亮,當36顆幽冥珠全都點亮之時,可以打破她的劫數。
點亮幽冥珠是個兇險的事情,所以算命先生直到臨終之前沒法子了纔給她。
師父過世後,她從縣城來到了燕京。
燕京人多,自然怨氣也重。這是她趕來燕京最主要的原因。
沈秋有着她師父都不知道的本事,打算親自點亮幽冥珠。
不抓鬼時,她得算命掙錢養貓。
今早一鬧,好多人都知道了她這無憂堂,可瞅着她年輕,不大相信。三姑六婆們都懷疑她騙了老帥爺,壓根就沒真本事。
爲了打開局面,沈秋祭出了大招!
“一個銅子算一個命,不準的退錢啦!”
一個饅頭也就一個大子,這麼便宜,算不準還包退,多麼便宜的事兒啊!
沈秋這麼一吆喝,便有好奇的三姑六婆圍了上來。
“你這怎麼測啊?”一個拎着籃子的大嬸好奇的問。
沈秋指了指桌上的一張白紙和筆墨:“你寫一個字,我給您算,不準不要錢!”
大嬸聽這麼一說,坐下來拿起了筆,斗大的字她只認得一籮筐,會寫的字也有限。
她認認真真的寫了一個“三”。
沈秋看了她一眼,接過了筆,微微勾脣,在她的“三”字上添了一撇一捺,就成了一個“生”。
她道:“三字伴個人,就是生。大嬸你紅光滿面,額頭飽滿,家裏必定有喜事。按照字面來講,家裏頭有生產的兆頭。”
大嬸又驚又喜,她家裏兒媳婦懷孕了,這小丫頭算的可真準!
“是男是女啊?”她興奮的問。
“有男有女。”沈秋微笑回答。
大嬸愣住了,什麼叫有男有女?
圍觀的三姑六婆議論起來。
“難道是雙胞胎?”
“三胞胎?”
“四胞胎?”
“離譜!哪那麼多胎!”
……
大嬸急了:“生幾個?!”
沈秋伸出手指。
大嬸眯起眼,不可置信,音調陡然提高:“八……八個?!”
她“嗖”的一下子站起來,氣的滿臉通紅,只差沒一腳踹翻算命桌子:“騙子!你當生豬崽呢?!還八個?!”
這時,一個年輕男子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娘,家裏的母豬生了,生了八個豬崽呢!有公有母,您快回家看看吧!”
衆人恍然大悟:“原來是母豬啊!還真能生八個啊!”
沈秋微微一笑:“可不是母豬嗎?大嬸家裏那位兒媳,還早呢。不過男女嘛,心隨所願。”
大嬸一聽歡喜的拍手,讚道:“這位小先生可真是太準了,我就寫一個字,就能算出這麼多!要是來日兒媳婦生了孫子,我給你包一個大紅包!咯,這一個銅子給你,我心服口服!”
沈秋笑眯眯接過:“承讓承讓!還有要算的嗎?”
“我來!”
“我先的!”
“你排我後邊!”
……
看她算的準,三姑六婆都坐不住了,爭先恐後的都來算。
有會寫字的就測字,不會寫字的就看面相,無有不準的。
婆娘們都驚歎:“奇了!這小先生真是個算命的奇人!多少年都難得遇到一次啊!”
一下午算了十幾個,總共到手不過十幾個銅子,錢不多,剛夠一天的嚼用。
“收攤啦!”
天色暗了,她開始收拾,大嬸們戀戀不捨的散去了。
顧大帥送的鋪子上下兩層,下頭開鋪,上頭住人。
沈秋買了三隻肉包,一杯豆漿,她喫兩隻,湯姆喫一隻。
這傢伙喫肉包只吃肉不喫皮,老浪費了。
兩人正喫得津津有味,一個穿着藍色袍子的男人急急忙忙的袍過來,後面還跟着兩個青衫小跟班。
“老管家,你好啊!”沈秋笑道。
忠伯跑的滿頭大汗氣喘吁吁:“不得了不得了!”
“少帥出事了吧?!”沈秋眼底一抹幸災樂禍轉瞬即逝。
忠伯一愣,跌腳着急道:“就是啊!老爺讓我來請您呢!少帥現在躺在牀上有進氣沒出氣!中醫西醫都請了,束手無策!這不,死馬只當活馬醫,讓我來請你!……”
話說完,連忙“呸”了一聲,他家少爺纔不是死馬呢。
沈秋勾脣一笑,大魚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