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所有的燈火全都滅了。外頭天色近黑,原本亮堂堂的酒樓瞬間陷入了黑暗昏沉之中。

    “法師!”鍾老闆慌張的叫道,“你不是說邪祟已經除掉了嗎?”

    道士乾咳一聲,沒有接話。

    突然間,頭頂響起了一陣動聽的琵琶聲,那聲音清脆悅耳,可是聽着總覺得涼颼颼的,一直涼到人的心裏去。

    “到底是什麼妖孽!快點現形,不要等老子來抓你!”道士惱火的喝道。

    “嗖”的一道亮光在半空響起,彷彿是琴絃彈出來的,“啪”的一聲,道士臉上捱了一道,頓時慘叫起來。

    道士捂着流血的臉嚷道:“你這厲鬼太厲害了!你找別人吧!你的錢可不能退!”說罷,他帶着徒弟兔子似的狂奔出了酒樓。

    酒樓裏只剩下一臉無奈的鐘老闆。

    他握着雙手對着黑乎乎的半空央求道:“您是何方神聖?求求你,饒了我這小酒樓吧!您去別處行不行?我給您燒紙錢!”

    又是一陣琵琶聲,那琵琶彈得急促而暴躁,彷彿有幾百匹馬在跑一樣。

    “錚”的一聲,似乎琴絃斷了,琵琶也沒了聲音。

    一個女子在半空幽幽道:“你找南哥來,我要見南哥,你找南哥來……”

    聲音空幽幽的,聽着着實瘮人。

    “你的買賣來了。”二樓,顧燕辰低聲對沈秋說。

    沈秋一笑,低聲道:“沒想到,這南方的買賣還挺多。”

    她開口問那女子:“是不是找了你的南哥來,就可以去投胎啦?”

    女子並沒有回答她的話,依舊幽幽的唸了兩聲:“你找南哥來,南哥,南哥……”

    聲音漸漸消失,一切似乎恢復了平靜。

    鍾老闆愣了半晌,正想着去點燈,突然,似乎一陣風起,就在他害怕的時候,所有的燈突然都亮了。

    他一驚,擡頭四望,只見二樓窗口趴着兩個人正往下看,除此之外,就只有義氣的莊二爺陪着自己了。

    難道那鬼良心發現,走了還給他點了燈?

    他不知道的是,其實這燈是沈秋幫他點的。

    沈秋下了樓,莊啓明這才從呆怔中回過神來。他頭一次遇到這種事,直接嚇傻了。

    “你上哪兒去找那個什麼南哥?”莊啓明忍不住問鍾老闆。

    鍾老闆愁苦的搖頭:“我哪裏知道?我壓根就不知道她說的那個南哥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可是要是不找到南哥,這事恐怕沒完沒了,我這酒樓也不用開了!”

    顧燕辰在一旁微微一笑。

    鍾老闆瞧着,急道:“您笑什麼?難道你認識這個什麼南哥?”

    顧燕辰指了指沈秋:“我夫人會一點算卦之術,如果你求她,她或許會幫你算一算。”

    “真的?!”鍾老闆真是意外的驚喜,要知道找到一個算卦準的可不容易。這位先生既然這麼說,肯定是有些把握的。

    他現在已經走投無路,病急亂投醫罷了。

    “這位夫人,能算一個嗎?你方纔也看到了,我不知道那個南哥是誰呀!”

    沈秋笑了笑:“你寫一個字,我測字。”

    “好!”鍾老闆見她答應了,趕忙的去找紙筆,寫了一個“酒”字,一臉擔憂的問:“這個字,能測出來嗎?”

    沈秋看了這字,這酒樓的酒字,左邊三點水,右邊是個酉時的酉。

    “這個字倒是極爲好測的!”沈秋一笑。

    “哦?”鍾老闆大喫一驚,他看看那字,啥都看不出來。

    “這三點水,水在八卦之中爲坎卦,上下爲陰中間爲陽,在動物爲豬,在部位爲耳朵。”

    “豬耳朵?”鍾老闆聽得一陣糊塗。

    “這個酒字,右邊是個酉,時間都給了,就是明日的酉時,也就是時鐘的五點到七點。若是有人到你這裏喫飯,點了豬耳朵,這個人就一定是你要找的人!”

    鍾老闆和鍾啓明都聽得一愣,這麼巧的嗎?從這個字就能找到那個人?

    只有顧燕辰點了點頭,拍了拍鍾老闆的肩膀:“你信她吧!我們不會騙你的!明日酉時,你得守在這裏,一定得找到那個人喲!”

    鍾老闆愣愣的點頭,跟做夢一樣。他低頭看看自己寫的字,真有這麼神?這個字,就找到人了?

    “可是找到人以後呢?”鍾老闆急了,他可對付不了這個厲害的女鬼啊!

    “放心放心,包售後,明日我們來。”沈秋笑笑,語氣溫和的寬慰他。

    鍾老闆大受感動:“要是除了這個禍患,我一定好好的感謝你們!”

    “好說好說。”沈秋樂滋滋的看了一眼她手腕上的幽冥珠。有生意,她也開心啊!

    莊啓明心裏雖然半信半疑,可是已經對沈秋另眼相看。原本以爲她只是一個漂亮的商人太太,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神奇的東西。一定是高人!

    “沒喫飽吧?走,咱們回家,我讓家裏的廚子再做好喫的過來!”

    沈秋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勞煩了。”她還真沒喫飽。

    顧燕辰皺了皺眉頭,這個莊啓明比之前更熱情了,可惡!

    又回到莊家吃了一頓,兩人才回了住處。

    因爲他們會客,就讓傑克待在屋裏,不准它到處跑,傑克悶壞了,看到他們回來,一臉的不高興。

    “自己喫飽喝足了,也不管狐狸了!”

    沈秋笑了笑:“誰說不管你?瞧,這是什麼?”

    傑克一看,原來她打包了半隻燒雞,頓時口水流了出來。

    “還是秋秋最好!”他喜滋滋的捧着燒雞吃了起來。

    顧燕辰想起了父親囑託的祖父祖母的骨灰,問:“骨灰究竟在哪兒?有方向嗎?”

    沈秋點了點頭:“我今天算過一次,你祖父祖母的骨灰應該在距離蘇城西南方向大概一百里的地方,應該是鄉間,不在城市裏。我看你還是先處理完西藥的事情,咱們再出發去鄉下。”

    顧燕辰點頭,覺得有道理。既然到了蘇城,自然先處理西藥的事情。如果可以幾天快刀斬亂麻的處理完,接着取了祖父母的骨灰,便立即返回東北,以免節外生枝。

    “好,明日我先去暗樁那邊打探西藥的事情,傍晚跟你在鍾老闆的酒樓會和。”

    沈秋按了按他的手:“這裏不比東北,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顧燕辰勾了勾脣,捏了捏她的小臉:“放心呢,你男人我也不是喫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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