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
頭頂上方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隨後顏漫就被人給扶了起來。
“時逾白…”
顏漫看着面前的男孩,語氣裏有着顫抖。
“你受傷了?!”
時逾白見顏漫說話的語氣,臉上立馬就有着擔心,連忙查看着她的全身上下。
“你哪裏不舒服?哪裏疼?快告訴我!”
“md,顏漫你這手怎麼流這麼多血!醫生!這裏有傷者!”
時逾白看着顏漫往外滲血的手掌,眼裏閃過了一絲心疼。
“你這丫頭!在這幹嘛!這出車禍你擱着看熱鬧了?怎麼能把手弄成這個樣子!”
時逾白的責備聲在顏漫耳旁響起,但此刻她絲毫生不出什麼氣來。
“時逾白!”
顏漫語氣顫抖,滿是血漬的雙手緊緊抓着時逾白的肩膀,一雙鹿眼裏佈滿了晶瑩的淚水。
“清…清清!清清剛剛在爆炸的車裏!!!”
說着顏漫臉上已經被淚水所覆蓋,一張臉哭的不像個樣子。
“什麼?!!”
時逾白聽着顏漫這話,語氣裏有着震驚,接着他只感覺有一陣寒風從身旁刮過。
“宋哥!不能去!!!”
時逾白立馬反應了過來,擡起腳就朝着宋聿跑去。
這車子會有第二次爆炸的風險,宋聿這麼貿然過去很容易得不償失地受傷。
“嘭!”
時逾白重重地被宋聿甩在地上,手臂上傳來劇烈的疼痛感。
“時逾白!”
顏漫立馬蹲下了身子扶起了躺在地上的男孩。
“快!攔着你哥!這車還會炸!!!”
時逾白衝着顏漫開口。
話音剛落,只聽見了“嘭!”地一聲巨響,原本冒着濃濃焰火的小車再一次發生了爆炸,在場的所有人不約而同地都有了耳鳴感。
“哥!清清!!!”
顏漫紅着眼就要起身朝着燃燒的小車跑過去。
“別去,先滅火!”
時逾白死死地拉住了顏漫,朝着站在一旁穿着防火服的消防人員開口。
“嘶~”
滅火器打在車子上的聲音響起。
沒一會,原本還在燃燒的小車此刻已經變成了廢鐵。
“哥!清清!”
顏漫掙脫掉了時逾白的手,猛地朝着小車燃燒的方向跑去。
千萬不能有事!
千萬不能有事!
顏漫全身顫抖地跑向了已經是一塊廢鐵的小車。
“人呢?!!”
她看着只剩下鐵架的車愣了愣。
他們沒在車裏!
“譁~”
出水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顏漫擡頭一看,就見宋聿一隻手抱着扶清,另一隻手抱着一個小男孩,三人渾身上下都已溼透。
“醫生!擔架!”
時逾白看見宋聿這副模樣,連忙對着不遠處的醫護人員喊着。
“宋哥,我來抱!”
時逾白走到了宋聿面前,徑直接過了宋聿手上的小男孩。
“清清!”
顏漫滿臉心疼地看着宋聿懷裏的扶清。
扶清的臉上此刻滿是蒼白,一頭烏髮已經被水給浸透,溼噠噠地粘在了扶清的臉頰兩旁,眼睛緊閉,脣色沒有絲毫的顏色。
此刻的扶清看起來就像是一朵即將要枯萎的玫瑰花一般,沒有絲毫的生氣。
“哥…清清她不會死的對吧?”
救護車上,顏漫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十分嘶啞。
“不會。”
宋聿寬大的手掌握着躺在擔架上女孩纖細的手,深邃的眼眸裏只映着扶清的身影。
“可…可…清清她……”
顏漫話沒說完,嗓子已經變得失聲,看着躺在面前的扶清,腦子裏傳來了劇烈的疼痛,身子止不住地抽搐。
“漫漫!漫漫!”
時逾白察覺到了顏漫的變化,連忙把她抱在了懷裏,可這一動作不但沒有安撫到顏漫,反而讓她身子抽搐地更加劇烈。
“宋聿你幹什麼!”
時逾白眼看着懷裏的女孩被宋聿一掌劈暈,眼底有着憤怒。
“不劈暈她,你想讓她咬舌自盡?”
宋聿收回了手,臉色未變,看了眼時逾白,語氣裏滿是冷意。
時逾白聽見宋聿這話,愣了愣,過了好久一直到救護車到達醫院的才緩緩開口。
“是…三年前的事?”
“嗯。”
宋聿看了眼時逾白,隨後伸出手把扶清抱在了懷裏,步伐很是輕快地走下了車。
時逾白聽見宋聿這一聲“嗯”,身子猛地一僵,看着懷裏的顏漫,眼裏有着愧疚和心疼。
“是我對不起你……”
………
“扶清,你的親人不僅僅只有你師父!你還有我!”
“我終於找到你了,姐姐!”
“你好,我是星圈。”
“我是沈予行!是你的親弟弟!”
“扶清,你早就該死了!”
“去死吧!這炸藥足夠炸燬一座城!你扶清就死在今天吧!!!”
“砰!!!”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徹在耳邊,濃濃的火焰朝着面前撲了過來。
“呼!”
s城第一醫院。
昏暗的病房內,躺在牀上的女孩猛地睜開了眼睛,在微弱月光的映射下顯得格外亮眼。
“呃…”
扶清只感覺嗓子很乾,幹到她用盡力氣才能勉強發出一絲細微的聲音。
幾乎不到三秒鐘,扶清只覺眼前一黑,一個高大的身軀擋住了病房內唯一的亮光。
與此同時,她的脣邊變得溼潤,細小的水流順着她的脣流入了口腔,不到一會,她就感覺自己的嗓子漸漸地有了活力,發聲也不再那麼勉強。
“宋聿。”
清冷的聲音在病房內響起。
扶清躺在牀上,透過微弱的月光看着眼前男人身體的輪廓。
“嗯。”
“餓不餓?”
扶清摸了摸肚子,強烈的飢餓感襲來,聽着宋聿這話點了點頭。
“餓。”
“等着。”
說完宋聿就起身走到了門口,停下腳步對着扶清開口。
“五分鐘。”
“好。”
扶清應了一聲,看着宋聿離開了自己的視線。
門一關,扶清動了動自己的身子。
還行,和之前沒什麼區別。
她還以爲這一次她得淹死在那條江裏呢,沒想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她還真是命大。
扶清倚靠在牀上,偏頭看着窗外高掛黑夜的圓月,未被遮擋的月光留了一縷灑在了她的半張側顏上,少了一絲嫵媚,添了一絲清冷。
“算是因禍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