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做了個夢,一個關於一年前記憶的夢。

    一年前的那次爆炸讓她喪失了很多記憶,她忘記了一些人也忘記了一些事。

    這次落水倒是讓一些丟失了的記憶碎片再次回到了她的腦海裏。

    “沈家…”

    扶清低喃着,昏暗的病房內她的聲音很是醒目,語氣裏摻雜着一股莫名的情緒。

    “咔~”

    門被打開的聲音響起,與此同時病房內的燈也相應亮起。

    扶清迅速地略過了頭腦裏的記憶,擡眸看着手上拿着飯盒正朝她走過來的宋聿。

    “宋聿。”

    “嗯?”

    “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哪?”

    扶清看着朝自己走過來的男人,眼神一片平靜,語氣裏有着探問。

    “馬路邊。”

    扶清聽着宋聿這話愣了一下。

    馬路邊……

    和漫漫第一次出去喝酒的那天晚上的馬路邊?

    “我說…”

    扶清偏頭看向了宋聿,眼神裏滿是認真。

    “是我們兩個第一次見面。”

    “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面,不是第一次認識。”

    扶清那雙媚眼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宋聿,神情有着前所未見的肅重。

    她之前一定見過宋聿!在她來s城之前!更精確一點地來說,是在她一年前經歷的那場爆炸之前!

    “馬路邊。”

    “………”

    扶清聽着這和剛剛沒有任何改動的話,眉頭蹙了蹙。

    “注意審題,我很討厭別人敷衍我。”

    “我們兩個第一次見面到底是在哪?”

    “馬路邊。”

    “………”

    得!愛說不說!

    等她哪天記憶回來看這男人怎麼和她解釋!

    宋聿站在病牀旁,利落地打開了手上的飯盒,頓時一股帶着青菜的鮮香充斥在了房間裏。

    “咕~咕~咕~”

    “………”

    扶清抿了抿嘴脣,搭在被子上的手摸摸了自己不爭氣的肚子。

    “你躺了三天,先喫點清淡的。”

    宋聿把保溫杯裏的粥倒入了碗裏,手心探了探碗底的溫度,隨後將粥遞給了扶清。

    “哦。”

    扶清接過了碗,淡淡地應了一聲,隨後拿起了勺子一口一口地往嘴裏喂着粥。

    或許是三天的未進食,扶清喝粥的動作很是快速,但卻不顯狼狽反而很是優雅,沒一會一碗粥就見了底。

    “還要不要?”

    “不用了。”

    她胃口本就不大,喫的東西一直都挺少,這一碗粥足夠填滿肚子。

    “宋聿。”

    扶清看着很是熟練地收拾碗勺的宋聿,忍不住地開口。

    “家務活幹挺好。”

    這話她早就想說了。

    宋聿這張臉是她見過長得最好看的,整個人的氣質矜貴又帶着股禁慾的邪魅,真的挺難讓人想到這是一個做飯、洗碗、打掃樣樣拿手的男人。

    “謝謝誇獎。”

    “不客氣。”

    “扣~扣~扣!”

    門口響起了三下敲門聲,帶着些急促感。

    扶清一擡頭望向門口,就見門已經被打開,人還沒見到聲音便先傳了進來。

    “清清!”

    顏漫滿臉欣喜地跑了進來,看見正靠在病牀上的扶清以後臉上的欣喜更加地濃烈。

    “你終於醒了!”

    扶清的手被顏漫緊緊握住,看着眼前這個已經泛起淚珠的女孩,她只覺得心底一暖。

    “不許哭。”

    “……好。”

    顏漫擡眸硬生生地把眼淚逼了回去,隨後眼睛微紅地盯着扶清。

    “清清,你在牀上躺了三天!!!可把我給嚇死了!你當時候被我哥從水裏抱出來,面色蒼白,看着一點氣息都沒有,我還以爲你……”

    “死了?”

    扶清接過了顏漫尚未說出口的話,語氣裏有着調侃。

    “沒死成。”

    “呸呸呸!”

    顏漫對着地板連連呸了好幾下,覺得不夠又跺了幾下地板這才覺得心安。

    “什麼死不死的!你給我好好活着!!!”

    “哦。”

    “哦什麼哦!”

    顏漫聽着這滿不在意的話,瞪了一眼扶清。

    “這是大事!你給我在意點!!!以後咱們要保證了自己的安全之後再去幫別人!!!”

    這次扶清落水的模樣現在她都不敢回想,一想她就渾身不舒服,她也不願意去想,因爲扶清那天的樣子太脆弱,她永遠都不想回憶。

    “那男孩怎麼樣?”

    扶清清了清嗓子,朝着顏漫問出了聲。

    “挺好的,他的腿被鐵片給刺傷,醫生給他縫了針處理好了,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這麼說着,顏漫看着扶清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

    “你怎麼都不問問你自己的情況?”

    扶清聽着這話直接就拉開了被子,轉身就下了牀,站在了顏漫面前。

    “我挺好的。”

    腿沒斷,腦子還在,還能喫得下飯。

    她覺得她這情況沒什麼好問的,自己都能感覺到。

    “好個什麼!”

    顏漫站起了身,直接了當地開口。

    “你在這三天裏,被醫院下了好幾次病危通知書!哪裏好了!你當時抱着那男孩掉到水裏,把救生圈套在他身上,你自己直接就沉了下去,你是想直接把自己給淹死?!”

    扶清聽着顏漫歇斯底里的話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

    “你怎麼知道?”

    “那小男孩自己說的!”

    行……

    扶清點了點頭,隨後又坐到了牀上。

    這下應該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會水了……

    她從小到大不管學什麼東西都很快,而且只要她想學,都能學的很精,可在游泳這一方面,她還真是不行。

    也不是學不會,就是她對水流有一種天然的厭惡感。

    小時候她師父帶她下山第一次去學游泳時她直接就給跑了,直接跑到了距離雲頂山一百公里開外的山上,結果就是被師父硬生生地給抓了回去捱了一頓竹條,然後每天被逼的下山去學游泳。

    那一段時間給她苦得呀,半個月瘦了三十斤,整個人瘦得只剩下個骨頭,差點沒把師父嚇得個半死,從那以後,師父就再也沒提過讓她去學游泳這件事。

    那個時候她才幾歲啊……

    八歲還是九歲?

    忘了…

    扶清擡了擡眉頭,把回憶拋之腦後,現在她倒是有一件事情的情況需要知道。

    “宋聿。”

    “這次車禍是什麼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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