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在牀上已經陷入睡夢的張可,她的視線逐一往下,停留在張可脖頸上醒目的巴掌勒痕,眉頭緊蹙,眼尾處滿是涼意。
在來的路上,漫漫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同她說了一遍,她幾乎都不用想,這兩人剛剛受的罪到底是因爲她。
那個叫鹿靈的女孩……
扶清嘴角抿了抿,雙眸微闔。
不知過了多久,扶清睜開了眼,她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張可,還有靠在沙發上臉上帶着淚痕陷入睡夢裏的顏漫,擡腳走了出去。
………
高三(六)班。
一臉倦意的鹿靈從教室後門走了進來,幾乎就在她進來的一瞬間,她身旁立馬就涌上了一羣人。
“鹿靈,你沒事吧?”
“你今天怎麼在食堂和別人打起來了?沒受傷吧?”
“誰打的你?告訴我,我幫你去出氣!”
鹿靈身子骨弱,是整個班都知道的事情。
高三(六)班雖然是差生班,但是同學與同學之間倒也是頗爲照顧,對於鹿靈這個病秧子更是如此。
“我…我沒事。”
鹿靈臉色有些蒼白,嘴角勉強扯起了一抹笑,搖了搖頭,無力地說道。
“你這哪裏是沒事的樣子!臉這麼白!告訴我,是誰打了你!”一位拿着籃球的男孩走了上來。
他瞧着鹿靈這副虛弱的模樣,哪裏還相信她說的沒事這句話,在他眼裏不過是鹿靈在強撐罷了。
“真沒事!”
鹿靈藏在校服下的手緊握,聽着男生這句話,只覺得十分地恥辱。
都怪這副身子太弱!
不然她怎麼可能會被扶清踢到那髒臭的髒水蔞裏!
鹿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落在衆人的眼裏只覺得她受到了極大的傷害一般,衆人的心裏不由地更加地憤慨。
“鹿靈,那個人是不是威脅你了?”
“是啊,你別怕,告訴我們!我們幫你出氣!”
“別問了,咱們直接去找人問一下,到時候就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我倒要看看,誰敢欺負鹿靈!”
“當真以爲六班沒人了是吧,連鹿靈身子骨這麼弱的人都欺負!”
“這不能忍!哥幾個,跟我一塊……”
“砰!”
震耳欲聾的巨響響起。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捂上了耳朵。
場面變得十分地安靜。
扶清站在門口,面前是一扇倒在地上的鐵門。
鐵門倒在地上連帶着周邊的灰塵也飛了起來,透過光,能瞧見空氣裏漂浮着的細小灰塵。
她擡腳走了進去,走到了鹿靈面前,身上的冷意越發地濃厚。
“打人很好玩?”
清冷的嗓音在空氣中響起,不同於平常,扶清這一句話語氣裏摻雜着淡漠的殺意。
鹿靈從巨烈的響聲中反應過來,她擡起了頭,仰視着面前一臉平靜的女孩,嘴巴張了張。
“唔……”
話剛到喉嚨,鹿靈還沒來得及吐露半個音節,她的脖子便被一隻纖長細嫩的手給纏住。
一時間,她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她身子漸漸地離開椅子,看着扶清的視角由仰視變成俯視,她眼睛通紅,喉嚨裏幾乎沒有任何的空氣流動。
“你幹嘛!鬆開鹿靈!”
拿着籃球的男生立馬反應了過來,他瞧着眼前這副場景,眼裏有着擔心,他扔掉籃球,立馬朝着扶清跑了過去。
“滾。”
扶清偏了偏頭,一雙眸子裏有着常人所未擁有的平靜和淡漠。
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眼神,此刻落在男生的眼裏,硬生生地讓他停下了腳步,不敢往前再走一步,彷彿被施了定身術一般。
“快去喊老師!!!”
不知道是誰喊了這麼一句話,原本還圍在兩人身邊的衆人立馬散開,紛紛朝着外面跑去。
現在這個情況,不是他們能解決的!!!
這是要殺人吶!!!
衆人一走。
原本人就少的教室內越發地空蕩。
掐着脖頸的手逐漸捏緊,扶清紅脣一勾,手上忽地一鬆。
“砰!”
原本懸空着的鹿靈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咳咳…咳咳……呼!呼!”
她大口大口地吸着氣,眼眶被淚水所沾溼,眼睛通紅,看向扶清的眼神裏有着忌憚和狠唳。
她還以爲扶清多厲害,這不,還是不敢殺她!!!
今日她若是沒被扶清殺了,終有一日,她要讓扶清死在自己的手上!!!
她若不是身子骨太弱,怎麼會陷入這種局面!!!
“不服?”
扶清緩緩地蹲了下來,雙手倚在膝蓋上,語氣裏透着慵懶。
“你……唔……”
鹿靈這次吐出了一個字,但下一秒,她的脖子再一次被扶清給掐住,隨後隨着扶清的起身,她的身子也漸漸地起來隨後懸空。
喉嚨裏再一次失去了空氣的流通,她的臉越漲越紅,到了後面,她的舌頭開始往外吐露,意識有越來越模糊。
“砰!”
“嘩啦啦。”
一股巨力襲來。
她整個身子被扔了出去,將一旁擺放着的桌子全部打亂,桌面上的文具書本散落一地。
“咳咳……”劇烈的咳嗽聲響起,彷彿要將體內的內臟全部咳出來一般。
扶清吹了吹前一秒還掐着鹿靈的手,懶懶地掀了掀眼皮,朝着鹿靈緩緩地走了過去,步伐之間很是緩慢。
“你……咳咳……你想幹什麼!”
鹿靈勉強維持着自己的氣息,看着慢悠悠朝自己走過來的扶清,不禁吞了吞口水。
可每咽一下,她喉嚨劇痛無比。
這個女人,想折磨死她!
讓她一次次在死亡的邊緣徘徊!
她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
鹿靈虛弱地朝着地上咳嗽着,眼眸裏滿是恐懼,低着頭不敢看扶清一眼。
“呵。”
扶清嘴角輕扯,輕笑了一聲。
就是現在!
鹿靈身子一躍,雙手握成拳頭,猛地朝着扶清的太陽穴揮去,她的嘴角扯起一抹殘忍的笑,有着勢在必得的神情。
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拳頭,扶清面不改色地擡起了腳。
“砰!”
沉悶的聲音響起。
鹿靈倒在地上,一隻穿着毛絨拖鞋的腳此刻隔着厚重的棉服踩在了她的胸口處。
而她的胸口,劇痛無比。